,我們只能用這條命,讓大嫂相信我們說的話,對杜鳳有所警惕。”
雨下得更烈了,雨聲大得讓我都聽不清自己喉間發出的苦澀聲音。
我急促說著,似在自己與自己喃喃說著,似借與自己說話,來肯定什麼或者否定什麼。
“你今天說的,都是沒證據的話。刺客確實是二叔四叔去找的,藺子楚也絕不會承認當初的承諾,挨軍棍、坐大牢,歷來都有人挨不住………不,不會這樣的。”
我本能地搖頭。卻不知這是在否定尉遲毅的話,還是在否定我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尉遲毅悲涼地笑了笑,道:“大嫂,你與杜鳳走得最近,這些年,你還不明白他是怎樣的人嗎?”
他猛然吐了一口血痰:“他就是口中冠冕堂皇,背地裡耍陰謀詭計的奸詐小人!鐵將軍會爆膛,他明明早就知道,可是他不說!他將鐵將軍全部放在艮石營的戰船上,渡江之戰,死的可全是我們艮石營的弟兄!”
我木然地蹲著,雙腿已麻得沒有知覺。
“大嫂,少當家封王的事情,楚統領得罪了杜鳳,杜鳳是一定要除掉楚統領的。可他不敢明著下手,他只能借刀殺人,借鐵將軍消耗我們艮石營的實力,再借趙之初的手將我們殲滅在桑山………大嫂,等這些老弟兄全死在他手上,他要對付的,只怕就是你和少當家!”
尉遲毅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可又在最低的時候猛然嘶叫了一聲,再度扼住我的手腕,淒厲叫道:“大嫂,你一定要去救弟兄們啊………”
最後半個“啊”音,伴著他吐出的一口鮮血,在帳內掀起一陣令人顫慄的血腥之風。他最終身軀一挺,吐出最後一口氣,再無聲息。
我也終於支援不住麻木的雙腿,跌坐在潮溼的地上。
阿聰愣了片刻後,趴在尉遲毅身上嚎啕大哭。
“大嫂,雨大,您進去吧。”黎朔打著傘,在我身後低聲勸著。
我長久地站在帳篷外,聽著阿聰聲嘶力竭的哭聲,挪不動半步。彷彿只有這滂沱而下的雨,才能讓我的心,得到片刻的寧靜。
黎朔嘆了聲,沒有再勸,只靜默地站在我身後。
不知站了多久,我才僵硬地開口,“黎朔。”
“是,大嫂。”
“是我喊了那一句,讓大家都認為,是二叔和四叔要謀反。”
“可刺客確實是他們去找的,他們也確實是想反,不過是不是真的想對大嫂您下手,這一點,永遠無法證實。大嫂,請恕黎朔說句實話,雖然六當家誘殺二四當家這件事做得太過狠辣,但當日如果沒有這一出,也不會有衛家軍現在的鼎盛。只是日後六當家會對您和少當家怎樣,真是………”
我對著黑暗的雨,感覺自己的手比雨水還要冰涼。
“我以為他們能活下來。只要我去求情,他們不過是挨點軍棍,坐幾個月的牢而已。我甚至,沒有想到要到牢裡去看他們一下。”
“大嫂,這不是您的錯,您不要自責。”黎朔低聲道:“那時,您腿腳不便,走路都困難,哪能護得那麼周全。”
“我明知道六叔遲早要清除反對他的老弟兄,也明知道鐵炮會有爆膛的危險,卻沒能告訴他們。”
黎朔在苦笑,“大嫂,這件事更不好說。鐵將軍總歸是要用的,不在艮土營的船上,就在別營的船上,區別只在於,死的是哪些將士而已。”
“我想找出那萬兩黃金,安置遣散他們,可最終還是沒能保住他們………”
胸口一陣冰涼,象塞了一團棉絮般,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以為,我喊出的是真相,可是不是真相,永遠也無法知道;
我以為,只要求情救下他們就好,卻不知道,他們在軍棍下、在牢獄中一個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