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的確有病,一種叫倪雪的病,而且永遠都治不好了。」
任昊書一邊唸叨著,一邊又湊近了她幾分。
彷彿真的把自己當成汪星人似的,用自己毛茸茸的頭頂,輕輕的蹭著倪雪的手掌心。
無比眷戀,又無比珍惜。
「我想跟孩子說兩句話,行不行?」
因為低著頭埋在被子裡的關係,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悶,不似以往少年般的清亮,但卻更讓人無法抗拒。
倪雪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便見他拿胳膊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把耳朵貼在倪雪的肚皮上,靜靜的聆聽。
聆聽過後,又小聲的對著肚皮嘟囔裡幾句,倪雪縱然是有意偷聽也聽不清晰。
「我說完了,他已經答應我了。」
任昊書抬起頭衝著倪雪笑,笑的沒心沒肺,讓倪雪懶得跟他解釋寶寶這會兒根本聽不懂他的問題,因為她知道就算她說了他也不會相信。
這個人在某些方面幼稚的可怕,就算是倪雪也拿他沒辦法。
倪雪打了個哈欠,有些忍不住睏意的道:「我準備睡覺,你要是睡不著出去鬧騰。」
任昊書這會兒的確有些興奮,但考慮到倪雪目前的身體情況,他自然不會發出什麼聲音,便只是睜著眼睛,眼珠子滴流亂轉著。
倪雪去衛生間洗漱,更是激起了他對這個房間無限的好奇心。
雖然之前也進來過,但卻從來沒有停留超過五分鐘,像今天這樣能近距離觀察的機會,還是第一次。
任昊書對倪雪的世界永遠保持著熱烈的好奇心,這種好奇其實從他還是讀者西江月的時候就開始。
他忍不住就在想,寫出這麼好的文字的作者,究竟是什麼樣子。
後來知道她究竟長什麼樣子了,卻又更加想探究她的內心,雖然理智告訴他不要亂看倪雪的東西,但情感上卻壓根制止不了自己的心。
大床,衣櫃,檯燈、這些傢俱擺設自是不用多提。
讓任昊書頗感興趣的是床頭櫃上放著的書籍,薄厚不一的摞在一起,還有書籤的痕跡。
想來也很正常,作為一個全職作家,倪雪需要透過不斷的閱讀來充實自己,才能讓自己在寫作中不斷的進步。
倪雪對自己的職業規劃很清晰,絕不是那種隨便寫寫就可以的作者。
從六年前第一部作品跟到現在,再也沒有任何人比任昊書更瞭解倪雪對寫作的熱忱,如果真的有的話,那麼只有可能是那一個……
任昊書死死的盯著床頭櫃上第一本書的名字,在它醒目的書名下,有兩個字格外清晰。
咯吱一聲。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倪雪的身影緩緩出現。
雖已有七月身孕但除了肚子,她的面容依然美麗,任昊書看著她一步步走近,心裡突然湧現出一陣無比難過的情緒。
這麼美好的一個人,如此可愛的一顆心,怎麼偏偏有人就不懂得珍惜。
在倪雪冷淡的外表下到底隱藏著多少不為人所知的傷心,任昊書向來信奉緣分這件事情,然而此刻卻無比的期望自己能早認識她幾年,多陪伴她些光陰。
愛情、友情、與親情,都是人類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當這些地方出現裂痕,就算後來有彌補,但傷痕卻永遠都不會消失。
任昊書知道,倪雪嘴裡雖然從來不提,但她其實非常的在意。
母親的事,蘆葦的事,還有雖然他並不想提,但駱成的事其實也是同樣。
倪雪習慣了用堅強武裝自己,外表看起來堅硬如鐵,彷彿多少傷害都完全無法傷到她的內心,可她的堅強並不是與生俱來,之所以堅強,是因為不得不堅強起來。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