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覺得是非跟自己走就是一個麻煩,唐時基本上是第一眼讓人看到不會注意到的那種,可是是非不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都是一等一,只要人看到了便會注意到他,而唐時則會在這種對比之中被忽略掉。
他跟是非一起走,現在倒是被人注意到了。
只不過這東極城裡沒幾個有本事的,一感覺到唐時跟是非的修為都不俗,也就遠遠地避開了,都在猜測他們是什麼大人物。
似乎受不了旁人那目光,唐時眼看著走到了街道的岔路上,便忽然將是非往旁邊一拉,進了一條小巷。
是非看他,“何事?”
唐時生硬道:“你能換件衣服嗎?”
“……”是非眼神淡淡,卻一搖頭,“能換,不想換。”
他從小自在天來,這一身的僧袍才能證明他從那裡來。
唐時眉頭一皺,便想要諷刺他的,只是看是非那垂眸不語的模樣,忽然想到若是自己畫裳成功,怕也不願意隨便換衣服的。
有時候,不僅僅是一件衣服那麼簡單。
唐時嘆了口氣,“麻煩精……”
他抬手便在自己的臉上一抹,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又將眉毛畫粗,看著便已經成為了一個醜陋的中年人,好歹聽說以前東山在通緝他,雖然不知道現在通緝令還有沒有效果,但至少……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是非不換衣服,只能自己換臉了,唐時想得還是很豁達的。
他在自己臉上捏了幾個幻術,便扭頭看是非,道:“你不要說你是小自在天的弟子,即便是別人問你也別說。我在小荒十八境殺了不少人,估計東山這邊還有人要通緝我,若是被人認出來才不好了,你不低調,就只能我低調一些了。”
是非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直白地說成“麻煩精”,他看著唐時那臉,老覺得心裡不舒服,看他眉毛捏歪了,便伸出手來,很自然地給他順了一下,道:“歪了。”
唐時只覺得他那手指溫涼地從自己的眉骨上劃過,便忽然一僵,退了小半步,看著他伸出來的完好無損的右手,便想起那天譴的印記來,一時沒說話。
他冷著臉,將自己眉毛順好了,又吐出一句“麻煩精“,而後覺得差不多了,便看向是非,挪了挪自己的臉,道:“看著好了嗎?”
“……”是非忽然又不知道說什麼了,唐時這臉太陌生,總讓人彆扭。
沒聽是非說話,唐時也不介意,這人就是個話少的,他自己感覺著應該沒人能夠認出自己來了,便將自己外袍脫下來,換了一身灰色的,這下就更像是那種金丹期的高手了——又老又醜。
是非看得依舊無言,卻見唐時一副有些得意洋洋的樣子,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現在他們重新走了出去,眾人都在看是非,不看唐時了。
這貨心裡高興極了,便順著這大街一路走下去,終於在城中拐角的位置看到了那熟悉的帶著四角風鈴的貔貅樓。
他對身邊的是非道:“我要進去探聽訊息,你一起嗎?”
是非只點頭。
於是兩個人一起向著這東山貔貅樓的正門走去。
這東極城比起當初在南山的那個,規模肯定是不大的,只不過他還沒進門便發現門的左邊有一塊白色的板子,上面寫了一個黑色的“拍”字,最近三天似乎有大型的拍賣會……
也是了,最近那運貨船才從天隼浮島來,一定帶回來了不少的貨物,分散到各處來拍賣,也能夠獲取最大的利潤,這貔貅樓的老闆才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呢。
他帶著是非進去了,雖然不知道是非以前是不是進過貔貅樓,可是唐時根本不擔心是非的接受能力,這人本來便是博學之人,見識比他唐時廣博多了,在是非面前說話太多或者太上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