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地上的毒蛇已經死傷無數,那些個衣衫襤褸跳著大腿舞的姬人也橫七豎八地倒了地。尹志平那廝居然完全不受簫聲所擾,趁此良機拔劍直刺歐陽克,歐陽克陡然發足狂奔,一追一跑地很快出了我的視線範圍,就只剩下楊康一個人在那搔首弄姿手舞足蹈,看得我連隔夜飯都想吐出來。
我強壓住內心的恐懼試探著向黃藥師求情:“黃大叔!別吹了!快停下!求你別吹了!”
黃藥師竟然真的停了曲子,楊康似乎精疲力盡,癱在了地上。梅超風逃出了毒蛇的包圍圈,高聲詢問是哪位高人相助,黃藥師並不理會,她只好對著空氣拜謝。一切重歸寧靜。
我看著一地的蛇屍,有些兒毛骨悚然,冒險又跟黃藥師說了句話:“黃大叔,剛剛那個小道士怎麼不受你的簫聲影響呢?”
黃藥師平靜地回答道:“修道之人若是心志堅定,摒除了七情六慾,當然不用怕我這簫聲。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天真未鑿,對男女情事一無所知。”
我點點頭,這麼說尹志平本質上是個好道士來著?那他到了中年為什麼會突然腦子進水春心勃發多年道行一朝喪,做出那種為人不齒的事情呢?難道小龍女真的美到了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是男人都無法抗拒連看一眼都要魂飛魄散的地步?
黃藥師突然指了下楊康:“這小子跟你很好?不想看他有事?”我還在琢磨著尹志平和小龍女的問題,愣是被他的話搞了個措手不及。
人家半點沒想過的事你直接讓我做選擇題?那我該說是還是不是?說是會怎麼樣?說不是又會怎麼樣?算了,黃蓉我都搞不定,她爹那就更不用說了。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
黃藥師道:“既是如此,我就幫你看看。”看看,看什麼?
黃藥師左手拎著我,右手拎著楊康,掠過黑壓壓的蛇屍,穿叢過樹,到了一條河邊。楊康昏迷未醒。黃藥師熟練無比地生火抓魚燒烤,居然還抹了一些他老人家自帶的獨門調料。
我想拍他馬屁給他打個下手,被他毫不客氣地嚴詞拒絕。我也就不褻瀆他精益求精的藝術精神了,坐在一旁看他用那雙骨節分明,比鋼琴家的手指還美麗修長的纖纖玉手幹粗活,吃飽喝足了再找了棵大樹靠著睡覺。
習慣性地探手入懷,卻摸了一個空,我大吃一驚,我娘留給我的那把匕首竟然又不在了。我腦子裡不斷回放著這個晚上的經歷鏡頭,最後終於想到很可能是黃藥師拎著我飛走的時候掉出來了。可這大晚上的看不清楚叫我上哪找去?
我抱著樹幹心情無比沮喪,突然覺得耳朵裡有點癢癢,睜眼一看楊康破衣爛衫地蹲在我面前,肌膚微露春光半洩。
他的臉距離我的臉不到一厘米,口唇湊在我耳朵邊上:“趁著那人睡了,咱們跑吧。”
我一下子想起了某個篷頂上的事情,臉頰發熱心跳如鼓,迅速閃到了大樹後面。孔老夫子教導過我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我是好孩子來著。
楊康轉到我的身前,急道:“這人邪門得很,等他醒了咱們鐵定打不過,更跑不了了。”
我下意識地又後撤幾步:“要跑你跑,反正我不跑。”跑了也沒用,誰能跑得過黃藥師啊?楊康鍥而不捨地追著湊過來,我們繞著大樹轉了好幾個圈圈。他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呢?
我每多看他一眼就多一分心煩意亂,驀地伸指點中他肩上穴道。楊康被定在那裡,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又急又氣:“你到底怎麼了?”
“你不要跟我說話,也不要靠近我。”我乾脆捂上耳朵走開,離他遠遠的,好來個眼不見為淨。可是這一夜我怎麼都睡不著,腦子裡好像進了幾千幾萬只蚊子,不停地嗡嗡亂叫,吵得我不得安寧。
總算熬到了天亮,在河邊洗把臉,看到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