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不知何時立在門口，此時彷彿聽見了她的話，一雙狹長鋒利的眼睛裡，露出了陰沉。

&ldo;國公爺？&rdo;張氏急忙上前賠笑道，&ldo;什麼時候回來的？&rdo;

&ldo;你大放厥詞的時候！&rdo;魏國公面上冷漠推開了張氏的手，上前與西城侯夫人頷首道，&ldo;內子無禮，侯夫人不要與她一般見識。&rdo;

&ldo;無妨，只是夫人已經允諾將四姑娘許給我們家，國公爺且不要反悔。&rdo;西城侯夫人拍了拍如月的手，滿臉都是喜愛。

見她這麼喜歡如月，魏國公嘴角微挑，看著這個庶女的眼神便溫和了一些。

&ldo;小女得夫人喜愛，是她的福氣，親事，我們應了。&rdo;魏國公如此慡快，見眾人都詫異地看著自己，便繼續緩緩地說道，&ldo;也望夫人日後，關照她。&rdo;

他努力想做出一個慈父的樣子來，卻並不怎麼成功，只是他從來精明，喚瞭如月到了面前溫聲勉勵了幾句，見這個從來柔順的庶女彷彿感動極了，這才滿意，回頭與張氏冷冷地說道，&ldo;你是嫡母，日後，不要說不知分寸的話！&rdo;

&ldo;國公爺！&rdo;他怎麼能在外人面前給自己沒臉呢？張氏覺得自己的心千瘡百孔了。

&ldo;你房中不是還有事？母親面前，不必你侍候了！&rdo;魏國公一臉疲憊，顯然是這兩天休息得不好，實在沒有心思來哄她開心，只頓了頓便往上房老太太面前去了。

他走得乾脆，張氏丟臉又見西城侯夫人靜靜地看著自己，一時覺得羞愧得不行，唾了一口便也回去，待她走了，西城侯夫人方才與如月歉意地說道，&ldo;我若有失言，真是對不住貴府。&rdo;她對魏國公府沒有什麼意見，只是不喜張氏。

&ldo;我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rdo;如月便垂頭感激地說道。

她與西城侯夫人說話，如意就見如玉的眼睛已經通紅，知道她難堪，急忙走到她的身邊。

&ldo;母親她……&rdo;

&ldo;大伯孃是大伯孃，八姐姐是八姐姐，咱們心中無愧，就不必糾結。&rdo;這話其實說得有些唬人，母親不好，自然是會累及兒女的名聲的，只是如意很不忍心說這個，見姐姐怔怔地看著自己，便勸著她小聲兒說道，&ldo;八姐姐以後遇上這個，只當沒有聽見，咱們開開心心的，就不會難過了。&rdo;

她心裡知道老太太為什麼會願意英國公府的宋雲焱給瞭如玉，都是為瞭如玉的將來。

她有這樣著三不著兩的母親，滿京城都知道張氏的做派德行。若真正清貴要臉的人家，哪怕這是國公府嫡女都不會聘來。然若連張氏這樣的都不在意願意迎娶如玉的，除了真愛，泰半隻怕都得是看重了魏國公府的權勢。

說一句攀附權貴有些過了，只是起碼都會有小算計。這樣的人家，哪裡比得上英國公府的清白呢？且難得的是，英國公太夫人不喜歡魏國公府，卻單單喜歡如玉這個人，就很要緊了。

想必老太太也是知道這個，才並沒有十分推拒。

&ldo;再如何，她也是我的母親。&rdo;她可以怨恨母親，可是失望，卻永遠都不能斷開她們之間的牽連。

若是那樣，如玉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ldo;今日我們先回去，回頭，我好好兒與你說。&rdo;西城侯夫人今日過來就是為了瞧瞧如月，見她安好便放心了，柔聲說道。

&ldo;我送您。&rdo;如月急忙扶著西城侯夫人往外走，卻見了顏寧依依不捨地看著自己，臉一紅，垂頭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