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了瘦了老了醜了?”
胤禎搖頭,沉聲道:“都不是。你……嗯……成熟了,穩重了。想的事似乎也越來越多了。”
聞言我不禁有幾分悵然,卻又是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道:“良妃娘娘去了,我心裡有些不好受罷了。”
十四放低了聲音,似乎要表達他對良妃的尊敬:“良妃娘娘是個好人,只可惜紅顏薄命。倒是苦了八哥了。”
我心一哆嗦,忽然想要不要告訴胤禎今天我遇見八阿哥時都與他說了些什麼。突然又覺得自己好可笑,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關於我與四阿哥、八阿哥的關係,我相信以十四的聰明不會什麼都不知道。但同樣我也很清楚的知道他們當初只不過是想利用我的身份罷了。我對他們可真是一點出格的感情都沒有,這樣想來,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還有什麼可和十四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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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離世的訊息在宮中不過三日便已不再被人當做新鮮事提起,但對於八貝勒府而言,這似乎永遠都是個陰影。
這日我一進八爺府,便感到一股難以抑制的壓抑與窒息。平日的淡雅與清新不知到了哪裡,到處都是一片死寂。或許是奴才們都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情極度壓抑,都低調行事吧。
我才走了幾步,天空竟飄起了雪花。我不經意地環顧四周,看到雪中的未央亭時忽然記起,很多年前我尚未出嫁時,就是在這個地方遇見了正在賞雪的九阿哥、隨後而來的八阿哥和胤禎。記起那時對九阿哥的好奇,和八阿哥的作對,自作聰明地設計十四,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風舞雪卷,我不自主地用袖子遮住臉,在大雪天中傻愣愣地站著可不是什麼浪漫的事。再睜眼時突然發現未央亭裡站著一個人。正當我以為那麼巧,在數年後又在雪天的未央亭裡見到九阿哥的時候,那人回頭了。卻是胤禩。幾日不見,他又清減了不少。
這次我沒有躲,而是微微垂了眸子上前請安。的確,我已經有好多年沒和他好好說過話兒了。以前我一直以為沒這樣的必要,可是現在,他需要安慰不是嗎。
“給八哥請安。”我端正地行禮,默默等他回話。
他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沒有答話,過了小會兒才如夢初醒般地叫我起身。
“你瘦了。”他忽然說。
我一滯,這話該是我說的才對。儘管冬日的衣服厚重,我也不覺得胤禩有多豐潤。他的臉色蒼白,眉宇糾結著淡淡的、卻又抹不去的憂愁。嘴角帶著的那抹弧度沒有絲毫笑意,而是蘊含著深深的悲傷與無奈。
“是您清減了才對。八哥……要保重身體。為了您自己,為了曉玥,為了……良主子,您懂嗎?”我抬眸直視著他道。
我能明顯地看出,他因為我提起了良妃而全身一顫。等他冷靜了點兒,我才繼續說:“難道八哥不想知道當初良娘娘和依夢說了些什麼嗎?”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淡然道:“既然額娘已經去了,我只想記著她往日的溫柔。在我眼裡,她便只是我的額娘,並不是良妃娘娘。”
他這麼說是因著康熙對良妃死去的冷漠吧。我無奈地搖搖頭,知道自己已無能為力。而自康熙五十年十一月起,胤禩悲慘的下半生便要開始了!
突然一陣眩暈感襲來。我強撐著站穩,眼前竟又開始模糊。為良妃,為胤禩,為我們穿越女無力改變已知命運的悲哀。
我表情淡漠地看著胤禩。原來錯過了十年,就是錯過一生了。我從來沒有愛過他,但是此刻,我心疼他。我的字依舊有三分有他的影子,我記得;他送我的白帕子,我一直存在箱子的最底處,我記得;他身上的梨花香,那樣濃烈,讓人想忘也忘不掉,我都記得……
我微微福了福身,然後轉身離去。茫茫大雪中,你我終究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