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妹妹可該叫皇額娘咯。得了,既然妹妹有這個覺悟,本宮就不多費口舌了。”說罷她便領著大隊的宮人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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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又百般打聽,方才知道德妃沒有生病,只是哭鬧不止,這才稍稍放了心。冷靜之後反倒出現了許多疑惑。假使淑慧不愛胤禛,畢竟也當了他那麼多年的妻子,就這麼心甘情願地與我共侍一夫?而且就算他要納我作妃子,總不至於傻到公佈我的真實身份吧?那這個瀅貴妃的身份究竟是何?
還未及我多想,一個此時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出現了——愛新覺羅胤禛。
他身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戴著吉服冠,束著吉服帶,胸前掛著明潤的朝珠。他面色佯裝平靜地坐在寬大的紅木太師椅上,眼底的慌亂卻揭開了他的一切偽裝。
他清了清嗓子,手中把玩著一個青花茶盞。“夢兒,這些日子……你還好麼?”
“依夢一個死人,有什麼好不好的?”我冷冷地回答道。
不知是因為羞愧還是憤怒,他的臉忽然漲紅了幾分,但瞬間便恢復如常。他略帶掩飾意味地喝了口茶,溫聲道:“這是武夷山產的大紅炮吧?平日朕覺著嗆,倒是喝不習慣。沒想到只要是你這兒的,朕什麼都喜歡。”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的聲音中有一絲諂媚的意味,和他一向冷酷的手段大相庭徑。我不由打了個冷戰道:“放我走。”
他的臉色忽然變得鐵青,慌亂地站起緊緊地抓住我的手道:“我不許!”
我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他回擊道:“你不許,你憑什麼不許?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他反將我的手握得更緊,眼中的迷離近乎痴狂。“因為朕是皇帝!”
“皇帝?”我嘲諷地重複著這個尊貴無比的詞,“皇帝?就憑你是皇帝?你把你強行留我在宮中的事兒說給天下人聽聽,讓他們瞧瞧你這個所謂聖明的君主!”
他的表情訇然變得楚楚可憐,近乎迷亂地看著我,就像一個害怕失去玩具的小孩子。“別,別離開我……”說著他突然衝上來想要抱住我,我本能地想要打他一耳光,卻被他生生攔住。他把我舉著的手按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你……你竟然……朕就這麼不值得你愛?”他忽然冷聲說道。
我挑眉不可置否地看向他,“我承受不起!”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終是沒有說出口,片刻後便拂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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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雍正元年的第一個新年即將來臨需要準備諸多事宜,胤禛說不願意“委屈”我,因此我的冊封典禮被延後,而這正符了我的心意。近日淑慧和胤禛都沒有來找過我,我也難得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但時間久了也不免嫌煩,難道我就要這樣被囚禁一輩子麼?
我忽然想起了竹落送的那個耳環,我還可以再見她一次……對,她說我雍正年間就會穿回去,難道說……我本來想最後見她一次,告訴她我不想再離開大清了。可是現在,我留在這裡還有必要麼?既然逃出去的希望渺茫,我又何必……
我彷彿看到了重生的希望似的,於是不再在寢室裡裝活死人,而是想盡辦法和看著我的宮女侍衛們處好關係。時間久了,倒也漸漸熟悉了。但要為我出宮去取東西,他們怕是還沒那個膽子。
淑慧怕是不願再見到我了,便時常派湘兒來檢視我的情況。我想我已經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性了,便吩咐歡兒在湘兒臨走時送她些東西。她倒是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