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半天沒說話，趙新明只好自己找話題聊。

“嗯，還好。”

“你看我，差點忘了你們這一行下半年應該更忙才對，是我疏忽了。”趙新明笑著道歉，語氣裡也滿是歉意，帶著真誠。

凌紅不知道每一次趙新明這麼說的時候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更不知道是真是假，因為相處多了，總覺得一切都是真的，又好像一切都是假的，是真是假讓人再難分辨。

“出差還是很多嗎？”凌紅問。

“就那樣吧。”

凌紅點頭，道：“我覺得工作再忙也要多抽出點時間陪陪家人，叔叔和阿姨也差不多上年齡了，相信他們都很希望你能偶爾抽出時間陪陪他們，雖然我也沒資格這麼說。”

最後一句趙新明是知道的，不過他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錯，當然。相比起來他也希望凌紅能多抽出點時間，至少在節假日的時候能夠完全放鬆下來，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要替家裡人著想，畢竟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從那次見面之後，趙新明就很少想在凌紅面前提起自己父母的事，因為不想讓凌紅為難。雖然當初凌紅什麼也沒說，趙新明還是知道其實她是難過的，要知道幾乎沒有人能在那種情形下能夠保持心平氣和，這點凌紅也不例外。不否認凌紅的脾氣還不錯，只是人都有弱點，也有底線，凌紅的底線毫無疑問就是小虎，而他的父母就剛好觸及到這一點。

知道趙新明應該是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那次見面，凌紅什麼也沒說，只是端著杯子淺啜著。趙新明的咖啡也送上來了，在兩個人說話的期間。

“那我呢？”趙新明突然這麼問，並非他想爭什麼，就像凌紅一樣有底線，他也不例外。自兩個人交往以來，趙新明一直都知道在凌紅心裡他都是排在最後的，或許也可以說是排在她本人身後，家人、工作都是在第一第二。

明白趙新明這麼問的含義，凌紅不慌不忙的放下杯子，然後看著對方，說：“阿明，我不知道我接下來的話對你而言是對還是錯，不過我知道在我們兩人的事上是我虧欠了你。”

趙新明沉默，仔細聆聽著凌紅的敘述。

“首先，對於我們兩個人的事，我一直都很珍惜，是，我承認在某些方面我有缺陷，也長長因為工作而忽略你，可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不能停下來，因為我停下來的話我家人就會餓肚子。”

“也許你會說我很自私，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對於我來說，小虎和我媽媽就是我的一切，他們比什麼都重要，甚至比我自己還要重要，這點我不想騙你。”

“至於工作，你可以說工作沒了可以再找，可是我們家的情況放在那裡，換一份工作對於我們而言就相當於做一次過山車，是不是穩定都很難說，一旦失去了穩定，我們很有可能無法在這裡立足。”

“我知道我虧欠你，只是我還是想說，正如一開始我們所交往的那樣，我是以長久在一起為目的才和你交往的，相信你也是，對嗎？”

聽到這話趙新明下意識點頭。

得到趙新明的回應，凌紅便繼續道：“從這方面來說，其實對你是不公平的，你知道我的經歷，所以我可能無法信任你，一旦交往了我就會認定是一輩子，而你不同，你從未經歷過，我一直都覺得你應該適合更好的，你明白嗎？”

趙新明沉默，話到這裡說是不明白才是騙人的，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凌紅正面回應兩個人的感情，也就是說他並非自作多情不是嗎？但後面的話又是什麼意思？趙新明只覺得心中苦澀。

“意思就是，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是嗎？”趙新明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低著頭的，看著面前的咖啡，當然什麼也沒有，他只是需要來逃避的藉口，因為他害怕凌紅的回答是肯定的，所以他沒有看見凌紅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