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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圍住,不肯讓道,那兩名孩子的爹孃求了又求、好說歹說地非要他們二人賞個臉,在小村裡過上一夜,明日再走。

韓寶魁沉著臉,兀自抿唇不語,額際和頸側的血筋已然浮現。

他雖不擅言詞,不愛與人交際,卻也不會初初相見、好沒來由便板著一張閻王臉。

桂元芳臉紅心悸,不曉得那些村民是否覷見什麼?總之,“好事”被擾,她心裡自也惋惜,一張紅撲撲的臉容卻依舊笑不離唇,言語脆甜地與那群大叔、大嬸說起話來,而她一隻小手,被他火熱的鐵掌暗暗握著,握得都快熟透,她方寸灼灼,彷彿他包裹住的其實是她鮮跳的心……

“呵,大叔家的虎子和棒頭沒事便好,救人本是該當的事,您和嬸子別放在心上,咱師兄妹倆還得再趕一小段路程,您好意我們心領了。”她語調輕快,才一會兒時候便和人家熟稔起來。

“不成,兩位不讓咱們好生款待,這這這……咱可同你們急了!”

“那……還是得問過我十三哥,看他怎麼說?”

透暖的臉有幾分的莫可奈何,她回眸,墨睫略揚,唇輕嚅著:竟是……欲語還休?

呵呵,她桂元芳也會有欲語還休的時候呢,這可有趣了!

“十三哥……我們要不要——”底下的話沒能道盡,她腰身陡緊,被挾在強健的臂彎裡。

她眼未及眨,男人已摟著她躍出村民的包圍,策馬掉頭便走。

這般風花雪月的滋味,他不愛嗎?

抑或是……他心中依舊有誰?

那一季秋,他沒能及時對人家姑娘道出滿腔情懷,姑娘香消玉殯,把情留在他心底,他難道不感遺憾?

門外叩叩兩響。

趴在窗臺上吹風的桂元芳立即抬起小臉。

敲門聲又起,這會子,尚伴著低沉男音。“桂圓?”

她整個人驀地跳起,眉兒陡揚,兩手趕緊掐掐自個兒的雙頰,怕適才有模有樣地學起人家傷春悲秋、憂思自苦,會在臉上餘留了什麼。

“睡下了?”門外,韓寶魁嗓音略啞又問,高大輪廓淡淡投影在米黃色門紙上。

今日,他抱著她闖出“重圍”,尋到渡頭,過河,再帶著她東行一段,傍晚時侯入城,找了間乾淨的旅棧投宿。

這一路上,他未與她交言半句,兩人分乘雙騎,他總領先她半個馬身,策馬在前,連一個眼神也吝於給她。

她跟在他斜後方偷覷著,只覺他肩背緊繃,糾結的肌肉幾要撐裂衣衫,側顏是石雕師傅鑿刀下的幾筆,稜角盡現,嚴峻陰晦,往下拉的嘴角好不可親,腮畔和顎底的鬍髭根根硬挺、根根扎人。

她好苦惱啊!苦得小腦袋瓜開始胡思亂想,一向食慾甚好的她,晚膳勉強也才扒下幾口大米飯。

但她沒後悔對他風流,四片唇的貼觸,他能撤開的,可他仍是定在那兒,由著她親近。這是否說明……他並非厭惡到底,隱約間亦在期待?

草草吃完飯,她便把自己關在小小的客房裡,繞著四方桌踱步,越跺思緒越亂,好煩,乾脆一把推開窗子,頹然坐在窗邊,讓沁著秋涼的夜風胡吹,把她吹昏了省事。

她沒想到他會來敲門。

怕他掉頭走掉,桂元芳衝得好快,還險些教桌腳絆倒,才穩住,跟著又連踢到兩張椅子。

八成聽到房中砰砰磅磅作響,尚夾著她的悶哼和訝呼,韓寶魁沒等她答話,已一臂推開房門,跨入,恰好接住她撲倒的身子。

“你是怎麼了?”一進房便吼人。“酒還沒沾半滴,路就走不穩,還能喝嗎?”

“十三哥,我沒睡,我精神好得很,沒睡沒睡!我幫你開門,我我我……咦?”有酒香!她陡怔,臉容尋著醇香略偏,發現男人一臂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