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永忠眼見身邊的弟兄一個個倒下,心中悲憤交加,但他卻無力迴天。
就在郝永忠即將絕望之際,另一側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一隊騎兵自山道一側疾馳而來,旗幟上赫然寫著“秦”字。
郝永忠心中頓時一沉,
他知道,
是秦良玉前來索命了!
秦良玉勒馬立於山道盡頭,目光冷峻,淡淡道:“郝永忠,你已無路可逃,放下兵器,老身留你全屍!”
郝永忠咬牙怒視秦良玉,厲聲道:“老太婆!你不過是個趁火打劫的小人,也配讓我放下兵器?”
秦良玉聞言,不怒反笑,淡淡道:“郝永忠,你一人之性命,可換你身邊數百人的活路,何必執迷不悟,臨死也要拉人墊背!?”
郝永忠眼眸一凝,
秦良玉到底是人老成精,到了這一刻,還不忘跟自己玩心思。
不過,
郝永忠對此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秦良玉一句話就把自己架在這兒了,不管他如何選,自己都免不了一死。
隨即心中一橫,
郝永忠冷笑著,揮刀直指秦良玉:“挑撥離間?老太婆,你這心可真毒啊!今日我便與你決一死戰!”
秦良玉搖了搖頭,只是惋惜一嘆,
身後的兩百餘騎已緩緩逼近,刀光閃爍,殺氣逼人。
郝永忠眼見大勢已去,心中悲憤交加,但他卻不願束手就擒。
無奈之下,
手腕一翻,將大刀橫在肩頭,用力一抹。
……
汾州城內,
張璟川正與李巖對弈。
棋盤上,黑白子交錯,局勢膠著。
張璟川執黑子,神情悠閒,彷彿外界的戰火與他無關。
李巖則眉頭微皺,手中白子遲遲未落,顯然心思並不全在棋局上。
“我已雙三,你手裡的白子下在哪,都是輸!”
張璟川抿嘴一笑,
從李巖的手裡拿過白子,堵在雙三的一頭,
接著又把自己手裡的黑子放了上去,四枚黑子瞬間成形!
李巖一愣,隨即搖頭歎服道:“這五子棋甚是玄妙,公爺能發明如此棋局,真乃奇才!”
就在這時,
崔堯邁步走了進來。
“公爺,郝永忠殘部遭秦良玉伏擊,全軍覆沒。”崔堯匆匆入報,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張璟川聞言,手中黑子輕輕落下,嘴角微揚,淡淡道:“蠻好,也省得咱們後面進山圍剿。”
李巖盯著棋盤,忽道:“這秦良玉也算是不輸佘老太君的巾幗英雄,公爺可想將其收入麾下?”
張璟川挑眉,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收?本公向來以德服人,傳令,撥三千石糧草送到城外犒勞友軍。”
李巖聞言,心中暗歎張璟川的手段高明。
秦良玉雖屬明軍序列,但畢竟多為土司兵組成。
在明軍序列中,亦有嫡系和雜牌之分。
若是依照明軍之中不成文之約定,以京營御林軍和九邊戰兵為之嫡系,各地衛所府兵次之,最後才是土司兵之類的團練武裝。
在萬曆之初,
後金未崛起之時,像張璟川麾下的遼東兵馬,也並不在嫡系的序列。
也是在明軍所謂的嫡系部隊被腐敗得失去了戰力,又被後金軍所重創,這才使得各地衛所和府兵的地位得到提升。
特別是張璟川在遼東就藩,擊敗清虜之後,
遼東兵馬這才憑藉著戰績和實力成為了整個大明都難以撼動的存在,就是朝廷,也得在他這個燕國公面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