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涼的號角聲伴隨著進擊的鼓點響起。
春日的暖陽沒有絲毫暖意,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秦良玉橫槍立馬,目光如炬,凝視著前方黑壓壓的順軍兩萬先鋒軍。
她的白桿兵列陣在前,長槍如林,森森寒光似乎在每一個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霜。
兩千白桿兵和兩萬四川土司兵就像是一道屏障,橫亙在賊軍與明軍之間。
遠處一賊將策馬上前。
秦良玉眼眸一凝,沒有絲毫猶豫,便迎了上去,耳畔的白髮在風中微微飄動。
劉芳亮與秦良玉相隔十餘步,勒住了韁繩。
秦良玉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幾分譏諷:“李瞎子倒是捨得拿兩萬人當盾牌!看來他是鐵了心要逃了。”
劉芳亮眯了眯眼睛,手中狼牙棒指向遠處的川軍,獰笑道:“老太婆,張璟川是拿你們川軍當墊腳石呢!”
秦良玉嘴角一咧,不屑道:“老身年邁,建功立業的事兒,讓給晚輩又何妨。”
劉芳亮呵呵一笑,“也不怕崩了牙!”話音未落,他已縱馬衝來,狼牙棒揮舞間帶起一陣狂風,氣勢洶洶。
川軍軍陣前的秦翼明與馬萬年見此一幕不由大驚失色,同時拍馬衝了出去。
下一刻,
兩萬川軍開始開始吶喊著朝遠處的敵軍衝殺上去。
順軍這邊的兩萬先鋒軍,也發起了衝鋒。
中間,
秦良玉不敢硬接劉芳亮的重擊,長槍在手順勢一挑,卸了對方的力道。
隨即虛晃一槍,調轉馬頭往回跑。
劉芳亮,一個正值壯年的猛將,竟對一個年近古稀的老嫗進行偷襲,
傳揚出去不僅不光彩,更是臉都不要了。
劉芳亮使出如此不要臉的下三濫路數,秦良玉自然不會為了面子就硬頂在那裡,萬一自己有個三長兩短,光靠秦翼明這個侄兒,恐怕還鎮不住場面。
劉芳亮見秦良玉要跑,臉色陰沉,趕緊追了上去。
然而,
就這麼一耽擱的功夫,
秦翼明和馬萬年一臉驚怒的趕來了。
三匹戰馬交錯間,槍影與狼牙棒火星四濺。
馬萬年的長槍被狼牙棒震得脫手,秦翼明趁機一槍刺向劉芳亮肋下,卻被其側身躲過。
劉芳亮狂笑:“川軍就這點本事?”
秦良玉勒住韁繩,回過頭看向攔住劉芳亮的侄兒和孫兒,臉色陰沉,
長槍朝著賊軍的方向,朗聲怒喝:“列陣!刺馬腿!”
白桿兵聞令,迅速減緩放緩腳步,前排士卒伏地橫掃,長槍專攻馬腿。
最先撞上來的順軍騎兵人仰馬翻,劉芳亮見麾下親衛親兵受到重創,心頭一急,也顧不得秦翼明和馬萬年,手持狼牙棒便衝了上來。
他要把川軍軍陣撕開一個口子,
如此,
才能佔得上風!
可劉芳亮還是低估了白桿兵的厲害,
三名白桿兵迎了上來,一人攻上路,一人攻中路,一人攻下路。
三人同時進攻,
儘管劉芳亮早有準備,堪堪掃開上路和中路的長槍,卻被下路的長槍掃到了馬腿。
戰馬失去平衡朝前摔去,劉芳亮狼狽滾落,卻被親兵拼死救回。
“放箭!”順軍陣中忽起號令,數千支箭矢掠空而至。
秦良玉揮槍格擋,眼見數名川軍被箭矢釘穿咽喉,嘶聲高呼:“舉盾!推槍陣!”川軍以藤牌護身,長槍如毒蛇吐信,將衝陣的順軍步卒捅成血葫蘆。
混戰中,秦良玉瞥見西面煙塵騰起,李自成的李字黃龍旗正悄然隱入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