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我口吃，遞給我了一隻碳素簽字筆和一個厚厚的本子，道：&ldo;書玟，別緊張，我不會害你的。&rdo;

我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她又笑了，而且還笑出了聲，說道：&ldo;你剛才期期艾艾的，不是在怕我嗎？&rdo;

我知道她誤解了我的行為，覺得臉驟然變得滾燙起來。

&ldo;算了，我也不開玩笑了。&rdo;她一直看著我，然後又移開視線，說：&ldo;書玟，你準備一下，我們現在就開始吧。&rdo;

於是我準備了一下，翻開了本子，並把筆蓋重在了筆尾上，望著她。

趙應看到我望過去後，說：&ldo;2001年，我13歲，鄭嘉川14歲。&rdo;

然後她就慢慢地將2001年的他與她的相遇，一點一點地說給了我。

有些是我們共有的記憶，有些是他們獨有的記憶。

我不知道寫了好久，只是等我們結束時，已經寫了頗有厚度的一沓了。

‐‐‐‐

2001年，我13歲，鄭嘉川14歲。

他是我的恩師的孫子。

透過我初中時的美術老師劉老師的引薦，我帶著我那時從小到大我認為畫得最好的一卷畫，&ldo;登梯&rdo;，去拜訪我現在的恩師。乘406路來到別墅區，然後我跟著老師府中的阿姨進了他們家的院子。

到了一間房間的門前，我沒有看到老師，卻看到了兩個年齡和我相近的同學。

一個胖胖的男生，正在翻找著什麼工具。

一個戴著眼鏡的女生，看著透明的窗子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他們要麼動作輕輕地，要麼只是安靜地待著。誰也沒有抬頭或扭頭看我。

&ldo;你好。&rdo;溫柔的聲音從聲後傳來。

我轉過身，看到了一位穿著講究的女士。

&ldo;請先入房間吧。&rdo;她說。

我笑著點了點頭，走進了房間。我敢肯定她就是那位老師了。

的確，她就是我的師傅，丹洛君。

我遞給了她我的畫。

她細細地賞析，一口氣指出了好幾種基礎不足的錯誤後抬頭看著我道：&ldo;是否有深意？&rdo;

我觀察著她的表情，覺得她雖然指出了畫的很多瑕疵，但她的笑中卻隱藏著不易察覺的滿足。

&ldo;嗯。如題&l;登梯&r;，行者正在攀登山梯。他低著頭，只看腳下的石階。那麼認真，那麼執著。因此他卻錯過了山路旁，花兒的多彩，芳草的翠綠，藤蔓的朦絡搖綴……我想，他為什麼要登上山梯呢？只為到達山頂？無論怎樣，當他登山時，一定不止為了登山而登山。所以我想表達，無論何時，當我們走到自己選擇的那條路的時候，不要忘記抬頭看看路旁的美景，不要忘記自己踏上這條路的初心，不然美好便會與我們擦肩而過。就算最後我們成功登上了山峰，我們也會發現，除了到達山頂，其實一無所獲。&rdo;

她聽完，點了點頭，又看了看畫說：&ldo;小姑娘，你不要看我表面和善，我教畫向來以勤為旨，以後……若你作了我的徒兒，你可承擔得了艱苦？&rdo;

我回復道：&rdo;能，老師。&rdo;

&ldo;那好！嘉川，把茶呈上來。&rdo;

那個男生放下了手中的畫筆，轉身泡了一盅茶給了我。

之後便是層層禮節，我已記不清了，但師傅在我站起來時，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