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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教著寶珠念些簡單的詩句。

一轉眼過了清明,天跟著熱了起來,這日傍晚王氏正在灶房裡做著飯,聽著院子裡有人喊嫂子,王氏一聽就聽出那聲音是鐵富的,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兒,也沒有立即出門,舀了一碗水將手衝著洗了洗,不緊不慢擦乾了手,才慢悠悠從灶房裡出來,明知故問:“喲,這是二兄弟呀,成日也不見來一回,今兒是哪陣風把二兄弟給吹來了?”

陳鐵富訕笑了幾聲兒,問:“大哥不在屋?”

王氏望了望天兒,“這才啥時候?你大哥哪有那清閒,地裡的活計一天也不得閒,這會兒還在地裡吶!二兄弟找你哥有啥事,跟嫂子說就是了。”

陳鐵富在院子裡四處張望一圈兒,往臺階上一坐,腆著臉兒嘿嘿笑,“也沒啥大事,就是問問嫂子,屋裡那頭老牛能借我使兩天兒不。”

王氏收了笑臉兒,不冷不熱地回說:“這恐怕不行,你也知道,我們家今年又分了兩畝地,最近正是用牛的時候,又不比你們屋頭勞力多,如今就我跟你哥下地,少不得牲口。”

陳鐵富一聽王氏這話兒,倒翹起二郎腿來,“那我還是等大哥回來了再問問大哥,這牛原也是娘分給大哥的,給不給還得大哥說了算。”

王氏見陳鐵富一副無賴相,怒極反笑,“就是你哥同意了,我不同意,那牛你今兒也拉不走。”

陳鐵富哼了哼,上上下下打量王氏,“大嫂這話兒說的可真夠絕,這才剛分出去幾年?倒像是不認我這兄弟了。”

王氏一撇嘴兒,進了灶房,“愛等等就是,我還給娃兒們做飯,沒空跟你閒拉扯!”話音剛落,又從灶房裡端出一盆洗菜水,順著廊頭就往臺階下頭潑,陳鐵富慌忙起身,還是濺了滿臉的汙水。

陳鐵富恨恨呸了一聲兒,使勁抹了把下巴,“什麼玩意兒?!虧得跟紅玉這些年的交情,不借就不借,我陳鐵富沒了你家的牛,還能餓死不成?”

王氏一手叉著腰,哼了一聲,“那敢情好,還真別給良東侄兒餓著了!”

晚上陳鐵貴回來,聽了王氏絮叨,倒因為這事兒有些不高興,覺著王氏做的有些過,不就借個幾天,借去得了,好賴是自家兄弟,再說也得看在紅玉面兒上不是?

兩口子因為這事倒磕絆了幾句,陳鐵貴心裡頭煩躁,索性出了門,留下王氏坐在炕沿上直抹淚。

寶珠估摸著她爹這會上了魏大夫家,見她娘一個勁兒哭,心頭也不是滋味兒,按說爹有爹的理,娘也有孃的理,可寶珠心頭還是向著她娘。

一來陳鐵富向來嘴上沒譜,沒準借幾天還真就賴著不還了,這是讓王氏不敢放心借的直接原因。再來,分了家到底就算是分開過了,三天兩頭的借頭牛借只雞的,就算只是一雙筷子一隻碗的,哪家媳婦樂意?更別說是牲口了。想想他爹不大年紀,背已經駝的不成樣子,她娘多半還是心疼他爹幹活辛苦,家裡多隻牛,好賴也能分擔不少農活不是?

他爹又是個直脾氣,遇上想不通的事腦子也不會轉個彎兒,前頭拿這事訓了她娘好半會兒,說是她娘沒個做大嫂的肚量,那話說的也比較重,寶珠知道王氏心裡憋著氣,乾脆脫鞋上了炕,一手挽著王氏胳膊,腦袋靠在王氏肩上,也不出聲,默默陪著王氏。

明天要上火車,沒買到臥鋪票,坐26小時,後天才能到家。

十幾天的假期真的很短暫,一眨眼就過去了,剛才收拾了行李,老公去客廳和爸媽交談一會兒,這些日子也沒怎麼好好好跟爸媽聊過天,臨走的這個晚上,聊天的時間卻顯得那樣寶貴。。

媽在廚房剁餃子餡,煮雞蛋,準備著我們明天早上臨行前的最後一餐,爸則沉默地抽著煙。

心情有些沉重。。

希望明天一路順風。

一號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