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我低□□子,將禦寒的毛氅往他的脖子下扯了扯,捻好。
“這種日子,彷彿還不用狐皮毛氅罷?我有些悶……”
“御醫說眼下最需防傷寒,你這病秧子再禁不起折騰,給我安生一點。”
他嘆了口氣,沒再反抗。
“這段日子,你辛苦了。”
他還是這樣周到客氣。
“不打緊的,我減肥。”
“是麼,那就好。”
看著他隨即一臉放鬆的樣子,我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誤解了什麼。
“對了,這兩月裡,幷州可有來信?”
“幷州?”
我狐疑地看著他,眼光中滿是探尋。幷州,是關於蘭璧的未了之事吧?
“其實離開幷州前,我僱了當地人繼續探訪蘭璧的訊息。”
“哦,是麼?”
“可有來信?”
“唔,沒有。”
他點點頭,眼神中的失望一閃而過。
“有時候我會想,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他端起榻邊的熱茶,小心地抿了一口:
“蘭璧不想回到我身邊的事。”
“那只是氣話,你們的恩愛世人皆知,她怎麼會……”
“的確,我也不相信。”他打斷我,沉吟半刻後似有不甘地說:
“可昏迷時,眼前全是她落寞的樣子。”
“就是阿巖死後,那種空無著落的樣子。這麼多年的溫婉如常,那種表情,我幾乎忘了。”
“她將所有關於阿巖的東西焚燒殆盡的時候,我擁著她在她耳邊許諾,‘我們還會有孩子。’她慘笑著搖搖頭,只說,‘不會再有了’。”
“那時我不明白,為何她要將阿巖存在過的痕跡全部抹去。現在想來,那就是她的努力吧。老人們總是睿智地說,日子久了傷痛自然會被淡忘。她一定也努力試過,只是不小心,被時間留在身後了吧?把阿巖抹去的時候,是不是,也把她自己的一部分永遠抹去了呢?”
他出神地望著一池枯荷,神情蒼白得只剩無奈。
“昏迷的時候,腦子裡一遍一遍,重複的都是這些場景。若說她恨那個地方,恨我的身份,繼而,開始恨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的,是麼?”
“啪!”,在巴掌的重力下,他的臉不得已側向一邊。
“不要自說自話!”
他回過頭,面無表情的臉上顯出通紅的掌印。我有些心虛,硬撐道:
“說這些喪氣話,不覺得對此刻無法辯解的蘭璧很不公平嗎?”
“你……”
“你一廂情願的解釋,除了徒增哀慼之外,什麼用都沒有。如果蘭璧有緣回到你身邊,你自可以問清真相;如果你們此生不復相見,就該留下最美而無雜的戀慕之情。這樣才不辜負多年相愛一場,不是嗎?”
他看了我許久,模糊的眼神中似有探尋。半晌,他復轉向蓮池,摸了摸方才被我甩了一掌的臉,道:“好疼。”
“……”
“七月出徵前,我曾說過,等回來,就上奏與你和離。你可記得?”
“不記得了。”我搖搖頭。
他瞟了我一眼,繼續道:“是時候了。”
“不要!”
“為何?待在我身邊……”
“不要再說什麼對我好的廢話。”我打斷他,氣憤道:“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我比你清楚。你若執意要辦,便是休妻。女子被休必是犯了七出之條,從此不會再有男子青睞。想一想今後我何去何從,你還敢說,是為我好?”
“雲靜……”
我有些急,不等他說話,又道:“你不是說過,會保護我?那也是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