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清柔聲道:“傻妹子,又說什麼胡話呢。”
顧妍點點頭,將他又抱緊了些。
徐子清正要開口說什麼,卻聽頭頂有人一聲冷笑。
他二人正當柔情蜜意之際,當下嚇了一跳。徐子清頭皮一麻,下意識地將妻子往身後一推,誰料,推了個空。這樣出神入化的功夫,徐子清只見沈雲談用過。當時談笑間就割下顧妍耳朵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徐子清脫口而出:“沈雲談!你追不到我師姐,休拿我娘子出氣!”
“說得好!”;來人一聲冷笑,聲音與沈雲談大不相同。
徐子清這才凝下心神,定睛一看:“桑天……天秀?”
那人神色高傲冷漠,雖然相貌與天秀如出一轍,氣質卻謬之千里。
顧妍被他點了穴道,軟成一灘泥,萎靡道:“他不是桑天秀,他是天舒!清哥哥,你快走!快走!”
“帶我上逍遙山。”天舒面無表情。
徐子清捏著拳頭,緩慢卻堅定地搖搖頭。
天舒拋下顧妍,展臂向徐子清伸去。他看著那長臂伸來,卻愣是躲避不及,被天舒拿在手上。天舒提著徐子清,走入房內,不顧顧妍的哭喊,一腳踢上了屋門。
徐子清見他放過妻子,心裡鬆了一口氣,咬牙道:“你有什麼酷刑,施展出來便是!”
天舒卻只喝茶,緩緩道:“你只顧妻子中毒,卻不知自己才病入膏肓。仙人散千金難求,用在你這種人身上,真是浪費。”
徐子清恨道:“痛苦百倍,我也不會出聲求你。”
天舒且不說話,只看著西邊漸漸隱沒的夕陽。
太陽終於落下,平時此時,顧妍早已準備好飯菜。徐子清並不覺腹中飢餓,然而卻困頓起來,呵欠連天。
天舒斜眼看他,微微冷笑。
“他又將對我如何?為何要看著我笑?”徐子清忐忑不安,“無論如何,我決不能讓他動妍妹一根手指頭。”
他死死地盯著天舒,只要有什麼動靜,就準備撲上去抱住他,死不放手。
然而天舒卻什麼也不做,只看著窗外。
又過片刻,徐子清只覺得渾身難受,坐立不安,似乎少了什麼。一種無助空虛感從丹田騰起,竄過四肢。骨頭裡透著不能言說的痛楚□,彷彿有蟲子啃咬一樣。
這種感覺彷彿洶湧而來的浪潮,一發不可收拾地吞沒了他。徐子清強忍痛苦,才勉強坐著,不至於打起滾來。
“差不多了。”天舒點點頭。
他話剛說完,徐子清便撐不住,摔倒在地,雙手亂抓亂撓,顯然忍受極大的痛苦。
“你若帶路,我就給你解藥。一旦服用解藥,保證你□。”天舒的聲音帶著極大的魅惑,鑽入他腦中。
徐子清恨不得殺了自己,心底渴求的某種東西促使他伸出手去求,去要,然而他卻強制抑制著。眼前的事物逐漸不清晰,神智被惡魔吞噬著。他拼命地尋求著殘餘的理智,生怕下一瞬間,就會徹底崩潰,跪倒在天舒腳下,搖尾乞憐。
“骨頭硬,倒也有些血性!”天舒讚歎道,“仙人散是世間難求的毒藥,最美麗也最邪惡的惡魔。他的花豔麗無雙,柔美若天仙的羽衣。入了藥,就能讓人享受世間最大的快樂,從此留戀往返,再也脫離不得。一輩子,如毒蛇,纏著你,掙脫不得。又誘惑著,讓你心甘情願拋棄所有,為奴為僕。”
他平時極少說這麼些話,此時卻講了許多。然而徐子清無暇計較,只在地上翻滾掙扎,用頭撞牆,只撞得鮮血淋漓,口中慘叫連連,已然不是人聲。
這般痛苦,他依然沒有求饒。
昏昏沉沉,徐子清睡了過去。隱約中看到顧妍搖著手喚他,然而興致勃勃地衝過去,顧妍卻變成了青面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