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很快就到,裡頭原本就住著西楚的使臣。
知道蕭重淵蒞臨,眾人早早就在院子裡候著,便是熱得汗流浹背,也沒有人敢往綠蔭底下站。
令宜公主頭戴斗笠,臉覆面紗,引著蕭重淵進驛館。
反正蕭重淵是盲的,就算她把頭包成粽子也無所謂。
在蕭重淵心裡,她的美醜本就無關緊要。
白明微則跟在稍後一點的地方。
剛走進驛館,滿頭大汗的使臣跪伏在地上,行禮問安:“拜見攝政王!”
明明院子裡擠滿了人,處處充斥著汗味。
然而卻聽不到任何聲響,可他們都在斂息屏氣。
便是樹上聒噪的知了,也不知什麼時候銷聲匿跡。
整個驛館,靜得彷彿能聽到汗滴落地的聲響。
蕭重淵淡聲開口,惜字如金:“滾。”
眾使臣連忙起身,一溜煙地退下。
僅僅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令宜公主透過輕紗,看向蕭重淵。
那雙眼底,又透著志在必得的光亮。
可接著,蕭重淵再度開口:“你也滾。”
令宜公主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蕭重淵繼續不留情面地開口:“帶著你的人,滾。”
令宜公主這才發現,蕭重淵是在與她說話。
她袖底的手緊了緊,隨即又恢復如常。
但見她行了個禮:“攝政王早些休息,令宜這就回宮覆命。”
說完,令宜公主也走了。
白明微準備跟上,卻被蕭重淵叫住:“鎮北大將軍,留步。”
令宜公主脊背一僵,掃向白明微的眼神之中,明顯透著恨意與殺意。
只是稍縱即逝。
白明微對令宜公主的神色視若無睹,她朝蕭重淵拱手:“不知攝政王有何見教?”
蕭重淵挑唇,似笑非笑:“夏日炎炎,不若你與本王在這涼亭之中,討論一下冰為何能帶來涼爽之意,如何?”
白明微拒絕:“我有事在身,恕不能相陪,還請攝政王自便。”
蕭重淵沒有生氣,竟淡淡地應了聲:“好。”
白明微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隨即便離開了。
驛館外,令宜公主的儀仗早已起駕。
而適才向令宜公主進言,要給白明微教訓的宮娥卻站在門口,見白明微過來,她意味深長地提醒:
“鎮北大將軍,人貴在自知。金枝玉葉面前,你只不過是一根野草,搶了不該搶的風頭,卻沒有那命和本事擔著,最後是會被人踩爛的。”
白明微靜靜地看著宮娥,隨即挑唇一笑:“姑姑說的是,不過在我面前,你連野草都不是,你覺得你會在什麼時候爛呢?”
說完,白明微不顧宮娥滿是怒意的神色,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在去元詢那當值之前,她需要回家報個平安,並把這身厚重的官袍換下來。
驛館之中,蕭重淵淡淡地開口,下達了三道命令。
“其一,把國書遞到劉泓面前,表達本王想要娶鎮北大將軍的心意。”
“其二,本王需要鎮北大將軍前來接待,若是鎮北大將軍不來,那就讓他劉泓親自來。”
“其三,把那叫錦繡的宮女脖子擰了,嘴縫上,掛到令宜的寢宮裡。”
“要是令宜聰明,就知道她碰了本王的眼珠子,及時收手興許還能留住一條性命。”
錦繡,便是剛才在驛館門口,威脅白明微的人。
三道命令接連下去,下屬立即領命去辦。
蕭重淵負手而立,周身縈繞冷意:“本王要護的人,莫說劉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