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就已經佔了其中兩份,讓人不得在意。
給容修棲梧領路的小廝中途換人,帶著他們走過了大半個花園,安頓在了一處還算清淨的院子裡。在交代了一些事情以後,小廝禮貌地告退,容修隨意看了看,走進了小廝所指的房間。
這個院子裡住了九個人,除了容修棲梧,還有幾個舊識。剛進城便分開的於志思是一個,此外還有莫意和邱荻、邱毓娥父女,說不上是巧合還是刻意安排。
宋家安排周到,卻不可能給每個房間都配置一兩個下人。武林中人本就不拘於此,便是拘於的也會自帶伺候之人,再者江湖險惡,運功習武的時候有陌生人在旁,自是無法靜心。因而除了將眾人引入住處的帶路人以外,鮮少會有宋家的人不請自來。
但容修註定無法在此期間安安靜靜地做他的局外人。
“容小兄弟,我們真是有緣。”在“窕花莊”的第一個晚上,於志思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回頭衝容修露出假裝吃驚的表情:“既然有緣,何不把酒言歡,暢談一晚?”他指了指面前石桌上的一罈子酒以及五碟下酒菜,顯然有備而來。
容修看著他眨巴眨巴眼睛,道:“容修不喝酒。”
“那麼,以茶代酒也不錯。”
“聽說晚上不睡覺的孩子會長不高。”容修毫不心虛地以自己的年齡為藉口,明明是已經張開的面孔,裝嫩的時候卻仍是手到擒來的熟練。
於志思一愣,然後樂了:“在下的父親在容小兄弟這麼大的時候,在下都已經出生了。即使不想陪我喝酒,也不要說出這麼讓人難以接受的理由,我會很傷心的。”
“……”容修在內心深處淚流滿面了,他上輩子這個年齡的時候,只是個很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啊,儘管那個時候他十分厭惡長輩把自己當作小孩看待。
時間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在還未長大的時候覺得自己已經成熟;在已經成熟的時候,卻總是假裝自己還未長大。
“抱歉,我忘記了。”容修走到石桌邊上,同樣坐在石凳上,夜間的石凳沾了涼氣,隔著布料也能感受到冰冷的觸感:“我忘記自己已經離開家門很久了。”
“容小兄弟這是,想家了?”於志思挑眉,抬手給他倒了一杯酒:“這個時候喝酒最能解鄉愁,來來,讓我們乾一杯。”
“容修不喝酒。”他拿起杯子重複了一遍先前拒絕於志思的話,然後將杯子舉到唇邊,一飲而盡。
“哈哈哈哈哈!”於志思大笑,看向容修的目光難得尖利,意有所指:“你從很久以前就喜歡這麼自欺欺人麼?”
“於兄是指什麼?如果只是這個的話……”容修舉了舉空了的酒杯,笑得漫不經心:“我是。”
“這個時候又那麼坦誠。”於志思拿著酒杯把玩,杯內酒水晃動,卻沒有喝:“你那個貼身不離的‘師兄’呢?”
“他可是好孩子,該睡覺的時候,就在房間裡睡覺。”容修託著下巴,半眯著眼睛,突然他的視線從於志思身上離開,轉了個彎落到旁邊裝飾的假山上:“莫意少俠,可是看著酒盞眼饞,也要來湊個熱鬧?”
莫意從假山後走出來,毫無被揭穿偷窺的尷尬,面無表情道:“甚好。”
待莫意坐下,於志思才攤了攤手,幽幽地說:“酒杯不夠了。”
莫意如同沒有聽到於志思的話,只是淡定地伸手拿起酒罈,湊到自己的面前嗅了嗅,又將它放回原處:“在下不喝劣酒。”話雖如此,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容修依舊半眯著眼睛,懶懶散散地撐著腦袋,聞言看了莫意一眼,笑道:“莫少俠的意思,可是要請我們喝酒?”
莫意在聽到“我們”的時候不留痕跡地皺了皺眉,然後看著容修,認真地點頭:“我們喝酒。”說完便站起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