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自己退出了梅香塢,留王麗楓主僕話聊。
紫藤遂將自己被兄嫂逼迫嫁給海神,填海之時得章乃春所救的事一一道來,王麗楓聽得匪夷所思。又聽得章乃春正在府上吃酒,便讓允姑備了點薄禮送到前廳酒宴上相贈章乃春,以示答謝。
允姑送了禮物從前廳回來便有些神不守舍。
王麗楓問她怎麼了,她又支支吾吾。王麗楓便假意讓南湘寶蝶送了紫藤去洗漱,允姑這才道:「少夫人可知這章乃春大少爺是誰?」
「我如何知道?」王麗楓見允姑神神叨叨。不由困惑。
允姑道:「少夫人自然沒見過,奶孃我卻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遂將成親那日。自己在梅香塢的迴廊上與章乃春相撞之事一一道來,又道:「白府書香世家,家教甚嚴,怎麼會讓一個男子自由出入小姐閨閣呢?」
王麗楓一聽,蹙起眉頭,責備允姑道:「奶孃不可胡說。」
「我自是不敢胡說,咱們這段日子相處下來,也都知道白家二小姐甚是斯文有禮,除了心硯的事情雞賊了些,其他方面也是中規中矩,不是什麼放蕩之輩,斷做不出敗壞門風的下三濫的勾當來,只是我疑心的是心硯那丫頭……」
允姑若有所思。
王麗楓笑道:「奶孃,你莫要疑神疑鬼,恐旁人聽了去惹出是非來就不好了。」
允姑鬱悶:「我這不也只是在少夫人你跟前嘮叨幾句嗎?那一日,我撞見章大少爺的確是被心硯那丫頭送出聽雨軒的。或許章大少爺私闖閨閣,不是為了會見小姐,倒是為了私會丫頭,如果一來二往的次數多了,卻叫旁人誤會,玷汙了小姐的聲名,讓小姐替丫頭背了黑鍋,那就不好了。」
「你的擔憂不無道理。」王麗楓聽了允姑的分析,不免有些憂心忡忡,她原是個心思單純的,經允姑這一番推斷,便惶惶然坐立不安起來。
而允姑自以為自己這一番話是說給少夫人聽的,卻不知隔牆有耳,廂房門外站著抬了一隻腳到半空的松塔。
松塔原奉了白振軒之命回廂房取件衣裳去前頭換,只因適才少爺在酒席上被酒沾濕了衣裳,這會子聽允姑和王麗楓在房內一番嘀嘀咕咕,全是作踐心硯的說辭,不免心頭有氣。
松塔也是打小就到白家來的,和心硯雨墨姐妹年齡相若,又是一處長大的,感情頗深。雨墨和心硯之間,他對心硯又親暱幾分。聽到允姑將心硯說成勾三搭四連累主子的劣奴,他不由替心硯叫屈。
適才在前廳,自己一邊伺候酒席,一邊聽章乃春和少爺、溫公子他們講自己如何解救紫藤的過程,心硯功不可沒,要不是心硯去章家傳信,紫藤怎麼可能脫離虎口?
而府內的人或許以為心硯定是奉了小姐的命令,他是清楚個中來龍去脈的。
因為小姐領回紫藤時,指著心硯,對他笑道:「松塔,你可知心硯的膽子越發大了?這回是假傳聖旨,我卻不能怪責她,打落牙齒和血吞。也不過這般滋味了。你可斷不能學了心硯,哥哥未必有我的海量。」
心硯此番委託章乃春解救紫藤的行動,定是先斬後奏。事先未經過小姐同意的無疑。
允姑所說心硯約章乃春在聽雨軒內相會的一幕,或許正是心硯懇求章乃春尋訪紫藤一事也未可知。
明明是有恩於她們。反倒被白白誤會,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心硯要是知道,不知該有多傷心呢!
松塔越想越不是滋味,悶悶不樂,又不好進門去,恐撞見王麗楓和允姑二人,自己會尷尬。
正躊躇著。忽見耳房內南湘走了出來。
松塔忙走到南湘跟前,深深一揖,道:「南湘妹妹,一事相求。」
南湘道:「何事要行此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