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根野菜都不曾假手他人,謀什麼也沒像這樣任何事都親力親為!他嘆了口氣,先前多少也能預料到這狀況,也不算太糟糕,至少安久信任他、依賴他,就目前來說,這就足夠了。
“有鬍子不方便覆面。”他平靜的道。
安久點頭,表示接受他這個解釋。
沒有得到預期中的反應,楚定江只好在心裡給她找藉口,不在意皮相是一種美好的品德。
他不想繼續討論有關鬍子的話題,便切了兩塊肉放進她碗裡。
肥瘦適宜的乳豬肉被烤的油滋滋,表皮金黃,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安久果然被轉移注意力。
她趕緊夾了一塊放進嘴裡,抹了椒鹽又混著淡淡的蜂蜜香甜味的表皮焦香可口,下面肥嫩多汁,入口即化,瘦肉部分還有點嚼頭,一塊下去口中餘味更勾起食慾。安久一連吃了好幾塊,一點都沒覺得肥膩。
楚定江見她兩眼發亮,無奈覺得她內裡其實還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就像從前見過的一個少年,自小便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胸中書卷萬千,驚豔一時,就這麼個神童卻五穀不分,所依託的家族敗落之後不過兩三個月,待有人再想起他時,才發現這少年竟是被活活餓死。
安久倒是不至於如此,不過她與人相處的水平,實在讓人不忍看。
楚定江陶罐端上桌。
安久一邊嚼著肉一邊盯著雞湯。陶罐裡只有一隻赤條條的白雞,看起來清湯寡水,可是楚定江用長筷箸把雞翻了個,用匕首挑開雞肚皮上的線,濃郁的香味頓時飄散出來。
安久吞下口中的肉,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個栗子。
楚定江給她遞了碗湯。
“你手藝不錯。”安久於百忙之中抽空誇獎道。
楚定江頓時精神幾分,“那麼多年專注一件事情。若是弄不出點門道來,不如早死早超生。”
逃亡的那些年,他每天琢磨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怎樣用有限的食材做出好吃的菜餚。
往事不堪回首!
這邊楚定江陷入滿是灰暗的回憶,那邊安久絲毫沒有被影響,風捲殘雲般的解決了一鍋菌子和兩個大雞腿。
用完午膳不久,陽光已變成金紅。
兩人躺在草地裡,看天上被映紅的雲彩,周身的草在晚風裡發出簌簌的摩擦聲音。
天色漸晚,楚定江送安久回宮門。
夜色裡,城垛上掛了兩排宮燈。照得城前亮如白晝。
安久走出六七步,便聽身後楚定江道,“阿久,梅嫣然就住在你隔壁的院子裡,找到她,我安排你們離開。”
她頓足,回頭的時候,看見燈火闌珊裡他披上玄色披風,大大的帽兜遮住大半張臉。恢復了最常見的模樣。
“你會跟我們一起走嗎?”安久記得,他說過要一起隱居的,過了今天,她心中也生出了一點期待。
“會。我要安排好一切,或許會比你晚上兩三個月。”楚定江的聲音從帽兜裡傳出,“回吧。”
安久點頭,亦披上黑色披風。遮住面容,兔起鶻落間靠近城牆,從一個隱蔽的角門透過。
回到起居所。安久便看見隋雲珠和李擎之坐在院中階梯上,兩人一見她回來,齊齊起身迎了上來。
“可曾買了炒油麵?”李擎之忙問。
安久愣了一下,搖頭。
李擎之與隋雲珠面面相覷。
“我們也沒有買……”隋雲珠嘆了口氣道,“你們一個說給帶好吃的,一個說要買兩碗,我以為總有一個人會買。”
“我逛到興頭上,回來的時候才想起此事,本想著你一向思慮周全,肯定會買的,就沒有再出去。”李擎之已經解釋很多遍,他問安久,“你不是最先提出給帶好吃的嗎?就算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