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戎幾乎是頂著黑眼圈到的穎禾。 同樣沒精打采的還有朱雙利，據她說，盧偉騷擾了她半個晚上，一直在追問電影宣發和天穹的事兒。 反而，盧偉依舊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一大早上就堵在周戎辦公室門口，上來就說昨天的歌曲和配樂都搞定了。 不錯，一首《故鄉的原風景》，最適合這部電影的背景音樂，晚上接到譜子，一夜之間就能錄製出來，看樣子盧偉確實在混交際上有兩把刷子，只不過刷子毛不多就是了。 而陳晨的聲音唱出的《大田後生仔》俏皮靈動，遠比盧偉那湊合的山歌強多了，也更符合一個年輕淳樸的侗族姑娘的人設，周戎考慮了很久還是隻用了其中的一小段。 自然，不出意外的，周戎昨晚就被陳晨半夜打來的電話臭罵了一頓，盧偉，還真雞兒就半夜拉她起來錄了個歌。 這操作真的沒誰了…… 打著哈欠來到辦公室之後，周戎看著跟個跟屁蟲一樣的盧偉反而平靜了下來：“做事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以後這種半夜騷擾一圈人的事兒還是少幹。” 盧偉依舊是那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啊呀呀，周總呀，我感覺您對我有誤解呀，我並沒有騷擾誰呀，我只是向她們分享自己的喜悅呀。” 硬了，周戎感覺自己的拳頭硬了，不行，這一拳下去五六百斤的力道，他得躺床上一個月。 周戎壓了壓火氣繼續說道：“你給我交個底兒，這部電影的劇本是你的親身經歷還是什麼？” 盧偉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凝滯，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不是我，是我哥哥，去年的時候他在送信的過程中失足跌下了山，找到的時候已經死去多時了。我的父親和哥哥用微博的收入將我供到了大學。 正如您猜測的一樣，我並沒有讀完大學，所謂的畢業證之類的都是偽造的，只是用來騙人的把戲罷了。” 周戎磕了一下菸灰說道：“你說的這些我已經查過了。你能說出來，我很欣慰。 以後打算幹什麼？我這裡不缺崗位，你是想找個合適的崗位工作，在工作中繼續學習還是打算堅持自己開娛樂公司的路？” 盧偉的臉上兩度傳來難以置信的神采：“您不介意？” 周戎哈哈笑道：“我有什麼好介意的，一年前的我還不如你。騙吃騙喝的事兒也沒少幹。” 盧偉有些不敢相信：“您一年前真的也是個普通人？” “這不重要，還是說你的事兒，打算今後做什麼？”周戎追問道。 “我還是想繼續做娛樂公司呀，當然您如果不介意的話。”盧偉堅持道：“畢竟，現在的山河影業已經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了。” 周戎繼續問道：“後續有什麼拍攝計劃嗎？” “目前暫時還沒有。” 周戎說道：“我倒是有幾個本子，還不錯，可以交給你，不過要先看你這部電影的效果。 另外，除了陳晨其他人包括你在內，我的意見是先進張導的劇組幫忙，工資算山河這邊的，跟著張導先學習，張導這部戲拍完，還有一部古裝劇。 至於跟組學習多久，你自己定，但是話我得先告訴你，這種事兒就這一次，別指望我開第二次口，跟張導學習，比你上任何電影學校都要強。” 盧偉哪裡還不明白，這一刻周戎才真正把他當做自己人，至於之前，只是隨手撒點錢讓自己瞎玩而已，就像是隨手撒在路邊的花種一樣，成不成的壓根沒當回兒事兒：“您，這是終於認可我了？” 周戎說道：“嚴格來說，還不是，等你完成了我後邊的兩個拍攝任務再說，或者你自己再出一部絕對爆火的作品，講真，對你區別對待，心裡有沒有怨氣？” 盧偉呵呵笑道：“有過，不過我也仔細想過。 穎禾的招聘標準我看了，事實上，從學歷和成績來看，我可能還比不上一個打掃衛生的或者保安，您能真正把我當成一個部門主管對待，已經算是看得起我了。 拍攝的時候我也發現了，事實上我什麼都不是，除了這個故事，可以說一無所有，比起對劇本的掌控，我不如曾世傑，音樂天賦不如陳晨，演技甚至不如群演，除去一腔熱情，我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