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麗本想訓斥,看著已經再次長高的周戎卻又溫和的勸說道:“市裡的意思是希望你在會堂那邊舉辦一次演講,或者個人講述類的談話節目,畢竟,這一次,你是給整個丘平縣掙了臉面了。 原本是希望讓你們參加比賽的5個人一起的,但是考慮到馬薇薇和柳麗彤短時間內不會回來,所以,只能你自己了,你考慮一下?” 周戎嘆了口氣,這種事兒,推是推不掉的,也不合適,畢竟生於斯長於斯,即便自己這輩子也只是到這一步,事實上,父老鄉親依舊會以此為榮,甚至,自己會被寫進縣誌。 “嗯,我同意,不過,有條件。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舉辦兩場演講,一次在市裡的會堂,按照市裡的要求,另一次在學校,學校禮堂肯定裝不下那麼多人,我希望在我那個公寓住宿的學生都能參加。 唯一的要求是能幫我推掉所有不必要的採訪和無聊的訪問,我打算在中考之後明年直接參加高考,在這期間,我不希望正常的生活被幹擾。” 張校長鬆了口氣:“這點,早就替你想到了,事實上,在市裡的會上,大領導已經專門交代過這些事情了,學校有治安警亭,縣局增加了警力,每天會固定巡邏到你公寓所在的位置,記者都會被勸走。 至於商務合作上的正常訪問,這個得你自己想辦法。” “沒事兒,商務上的事兒,我會讓穎禾派人在遠離學校的地方設個辦事處,會有專人處理。”周戎說道。 很快,兩天之後,周戎在市裡的禮堂舉辦了報告會,演講中規中矩,語言生動幽默,講述了自己從接到比賽通知後的厭煩,到初賽過程中對考題的質疑。 講到了自己在師範學院與不同縣市的隊員共同奮戰的點點滴滴,講到了大家離別時已經不再關注比賽的輸贏,反而更為珍視友誼的轉變。 講到了教育廳官員在支教過程中與小男孩兒的遭遇,講到了“山河為名”的骨氣! 講到了自己在平原大學與大煙鬼教授陳思遠的互嗆和趣事兒,講到了自己學習過程中與準教授潘珊珊因為筆記的事兒被訓斥,講到了自己過度勞累被對方照顧。 講到了自己在山區支教的點點滴滴,一群四體不勤的人進山的艱難,山區小學代教老師關於學生一個都不能少的執拗,講到了山區學生的實際情況以及對於他們而言充滿諷刺意味的課文,講到了那群條件艱苦依舊孜孜以學的艱辛。 講到了韓娂的扶貧慈善基金會,唯獨沒有講述被拐賣,死去以及受到傷害的人。 整個過程,充滿了鼓舞人心的語句,用事實證明著知識改變命運的奇蹟,勸導著每個學生珍惜眼下的學習條件和資源,很好,領導很認可,學生家長們很滿意,學生們也很受用。 然而,在第二天丘平二中的校內禮堂。 周戎開啟了投影儀,開始了他的第二次的演講。 這一次,他在未與任何人溝通的情況下換了主題:生如夏花之絢爛! “同學們,你們覺得“命運是公平的”這句話對嗎?”周戎開場的第一句話出口,張松麗老師腦子就是嗡的一聲,暗道:要壞! 周戎輕點滑鼠,投影儀在這句話的正上方投射出了一個血色的問號! PPT一張一張的劃過! 每一張上面都會同步出現三張畫面。 而周戎本人則是在用極具煽動性的話語講述著:命運特麼的一點都不公平。 在你們坐在擁擠的教室,用著最笨拙的辦法記憶知識的時候,更遠的山區的他們在揹著柴火和乾糧跋涉十幾裡山路趕到一個個四處漏風的教室幾乎半自學的學習,而更好的他們則在更為優渥的條件下進行著課外拓展,有興趣班興趣組,有私教,有金牌講師,甚至有專職營養師和醫生…… 公平嗎? 周戎滑動著PPT,繼續講述著:你有資格要求公平嗎? …… 不同於在大禮堂的演講,周戎在二中的演講直接還原了事實,還原社會的本質,將殘酷的現實直接擺在每個聽講的學生面前。 殘酷而真實。 他不再避諱,脫穎而出的所謂“學霸們”幾乎都有著深厚的背景,真正按部就班被選拔出來的平民學子為數寥寥。 他不再避諱,所謂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