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如此匆忙離去,明明你有辦法遏制那個幽靈,只需再給我三分鐘,我能引領所有幸存者安全離開。既然你前來援助,理當竭盡全力,不應有所保留。”
空曠的街道上,童倩追上前方的花英,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花英駐足,回望她,聲音中透出一絲冰冷:“這般言語,只會消磨我對你殘存的一絲善意。”
“況且,怎可妄言眾人已安然無恙?幽冥界尚存,鬼魅未離,下一輪襲擾,仍將血濺黃泉。能引領多數倖存者逃離此地已是奇蹟,幻想無人傷亡,全員脫險,難道你以為自己掌握了命運的權柄?”
“我以為你是個閱歷深厚的靈異警探,如今看來,你仍過於稚嫩,尚未領略超自然恐怖與絕望的深淵。”
“不,我早已深諳其道,正因如此,我們才深知恐懼,才誓要守護這片土地,免得無辜之人捲入靈異風暴。”童倩面無表情地說。
“因此,我要竭盡全力拯救每一個人。”
花英回應:“如此,你的生命將短暫如燭光。”
“我們終有一死,從成為馭鬼者的那一刻起,便註定了這份重擔與使命,別無選擇。”童倩堅定地說。
花英忽然一笑:“我沒有你的崇高情操,從小家境貧寒,單親度日,日子艱難。如今成為馭鬼者,我唯一的願望就是活著,且活得自在,所以我追求的不過是些世俗之物,與你那崇高的理想大相徑庭。”
“我救你,並非因你警探的身份,而是趙建國答應了我的條件。還有,你必須認清,若無我,你無法從這幽冥之地生還,僅憑行走,無法逃離鬼域。”
“所以,你擁有解決這場靈異災難的能力與自信,卻選擇了等待,以求個人的利益?”童倩質問道。
花英坦然道:“你說得對,這就是我的生存法則,你無法效仿。”
“真是世俗,竟以利益衡量生命的價值?”童倩反駁。
花英面色一沉,轉頭說:“別站在道德的高地評判你的救命恩人。你想做聖女,就去拯救那位被困的長者,那才是真正的大慈大悲。在這裡指責我,你的能力僅限於此嗎?別忘了,你們的命是趙建國用交易換來的。”
“在這等境況下,身為獲救者,應懂得敬重,這不是人際交往的規則,而是生存的智慧。”
“因為我既能拯救你,也能取你及他們的性命。”
說完,他的目光掠過那些倖存者。
“我並非責備你,只是期望你有能力時,能多救些人,別總是心繫利益。”
童倩依舊嚴肅地說:“如果我的犧牲能解決這一切,我會毫不猶豫,然而不能。我的死只會使局面更混亂。但你救了我們,我確實該感激你,但這與期望你多施援手是兩回事。”
花英眯起眼睛注視著她,閃爍的瞳孔在月光下顯得神秘而深邃。
童倩和周正,他們都屬於同一維度的生物——堅毅,頑固,甚至帶有一絲執著的瘋狂,同時,他們又無比勇敢,無畏無懼,如同烈火般燃燒。
這些特質在童倩身上交織,讓花英感受到一股類似於神聖誓言的氣息,彷彿她心中銘記著“我不去地獄,誰去地獄”的獻身精神。
對於掙扎在詭異世界裡的倖存者來說,遇見童倩無疑是一種幸運,因為她的堅韌不會讓他們輕易被遺棄。但對花英來說,她更像是一個無法預估的變數。
處理這個奇幻世界的奇異事件,猶豫不決往往會讓許多人喪命。“我不想再與你爭論無意義的事,此役之後,我們或許無緣再見。你守護你的領域,你的信念,儘量遠離大昌市吧,這裡即將成為我管轄之地。”花英收起目光,平靜而決絕地說。
童倩回應:“若你無需我的協助,我自當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