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鍾謹:“那以您看,我到底有什麼問題呢?”
丁齊:“很簡單的小問題。您之所以需要吃東西才能睡得著,是因為您總是在想某些事情,需要從生理和心理上同時轉移注意力,才能緩解情緒放鬆下來。
您的消化功能暫時是正常的,卻表現出了消化不良內積溼熱的症狀,是因為心裡有無法消化的事情,而不是腸胃中有無法消化的東西。
我可以幫助您緩解精神壓力,但想要真正解決內心衝突,你得找到問題的根源,想清楚是什麼導致了這一切,更重要的是找到解決的辦法。
請您放心,在這裡說的事情,包括會談的過程,我們都會遵守保密規定的。這樣吧,我們先做一個壓力測試,你聽我的口令做動作,然後向我反饋你的感受……”
任鍾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丁齊催眠的,或許就在做壓力測試的時候,或許從他一進門就開始了。他在丁齊的暗示引導下做一些簡單的肢體動作,很單調又沒有規律,並時刻反饋自己的感受,漸漸的就變成了一種無意識的自然動作。
任鍾謹覺得很舒服,當身體完全放鬆下來之後,精神也徹底放鬆下來,進入了無意識狀態。但他並沒有舒服太久,很快又彷彿沉入了夢境,類似的夢境經歷了好幾次。其實這些不是夢,都是在丁齊誘導下的假想經歷。
任鍾謹目前最大的內心衝突,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丁齊並沒有直接告訴他該答案,而是引導他做出了不同的選擇,以類似推演的狀態去預見後果。起初的後果很嚴重,在深度催眠狀態下任鍾謹的身體都變得僵硬了,但是後來的經歷又讓任鍾謹感到放鬆。
會談用了整整兩個小時,任鍾謹睜開眼睛之後,丁齊給了他一杯水,問他這水苦不苦?任鍾謹喝了一口,感覺已經不苦了,不禁大讚丁醫生的治療水平!他並不記得被催眠後發生的事情,只是覺得自己很舒服地睡了一覺,醒來後便放鬆了。
而且精神放鬆之後,任鍾謹便想通了一件事,知道自己接下來給怎麼做了,在他看來,事情是自己想通的,而不是丁醫生告訴他的。
次日,任鍾謹向組織交待了問題,源源本本講述了最近的遭遇,並將母親的工資卡交了出去。
他已經不記得九年前在洗浴會所遇到朱山閒的事情了,其實記不記得都無所謂,並不影響結果,但是不記得了,會讓他在處理此事時態度更坦然、更有底氣。任鍾謹在交待問題的時候既沒有撒謊也沒有完全說實話,他打了個小埋伏。
任鍾謹向組織反應,最近有人聯絡他,要求他在配合調查餘舒立的問題時,“順便”檢舉某位領導。檢舉的問題就是多年前任鍾謹負責掃黃打黑工作時,曾在餘舒立當保護傘的某家洗浴會所發現了某位領導嫖娼,但是餘舒立打招呼把人給放了。
調查人員當然會追問,是什麼人讓他這麼做的、究竟要檢舉哪位領導?任鍾謹咬緊牙關堅持了三件事:一是他根本不知道是誰在幕後策劃,希望組織去查;二是事件本身完全是憑空捏造的,實際上根本不存在;三是對方還沒有告訴他這位領導的名字,只說再等下一步的聯絡通知。
這話說出來,幾乎誰聽了都發懵啊,但任鍾謹母親的工資卡里的確憑空多了二百萬。這下不僅分局炸了鍋,就連白山區都炸了鍋。看似只是個內部調查,可小道訊息滿天飛,跟多人私底下都在議論這件事。
白山區的紀檢部門、區警察局的紀檢督查部門,都接到了很多電話,有多位領導做出了指示,還有不少領導托熟人打招呼帶話,表達的意思都差不多:一是要徹查此事,二是不能冤枉好同志,三是表揚任鍾謹對組織的坦誠態度。
有一種情況恐怕不太方便說出來,那家洗浴會所經營了十來年,誰年輕的時候沒偶爾犯過錯誤,說不定某些人當年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