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畢,書記員有請公訴人、辯護人入廳。公訴人、辯護人進來後,書記員請要求全體起立請審判長、審判員入廳,一個法庭委派的辯護律師剛剛要坐下,屁股還沒有捱到凳子又站了起來。
審判長和兩名審判員進入法庭入定後,審判長沉聲說道:“請坐!”
所有人默默的坐下等待庭審開始。
書記員報告請示開庭。乓的一聲響,審判長法槌敲出威嚴聲響,審判長沉聲宣佈開庭,帶被告人上庭。
一個多月後見到何三,他依然是一副老德行,對所有人不屑一顧的樣子,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拂過,似乎他不是受審者,而臺下的所有人是受他審者。手上的手銬沒有使他感到恥辱,好像還挺自豪。當他看到李凌霄的時候,神情一怔,然後透出一種挑釁的眼神,似乎是說,小子,你還活著呢?那一刀沒要了你的命便宜你了。但是他沒有多餘的時間細看精神奕奕的李凌霄,就被法警押到了被告席上。
何三的兩個侄子卻沒有了風光,何強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蔫頭蔫腦的被法警押著跟在何三後面,與屠宰場和襲擊李凌霄時候的他判若兩人,他知道應有的下場今天就要得以實施,已經無心張揚。一個月的時間似乎掉了十斤肉,說來還得感謝政府,要不是把他羈押拘留所,估計他還有肥下去的趨勢。
何偉蓬鬆著頭,被法警押著怯怯的跟在何強後面,從門口到被告席短短的距離,何偉眼睛在法庭現場轉了好幾圈,似乎在搜尋什麼,露出一種失望和悲喜交加複雜的眼神。他沒有看到父親,更沒有看到已經忘卻了模樣的母親,沒有看到大伯,就連他最希望見到又怕見到的爺爺奶奶也沒有見到。他最怕見到爺爺奶奶,他怕看到兩個老人失望的眼神,他怕見到兩個老人無助的眼神。可是他錯了,他的可憐的爺爺奶奶正佝僂著身體坐在最後排一個旁聽席中。只是坐在最後面的角落,他沒有看到罷了。
兩位老人佝僂著身體,兩行老淚已經流到進脖子裡。他們將臉蜷縮在破舊的衣領中,破舊的衣服襯托著蒼白羞澀的臉,臉上的滄桑寫滿了屈辱和無奈。屈辱的是前面受審的三個人都是他們的親人,實實在在的親人;無奈的是何三再壞,即使他是畜生,他畢竟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更何況這裡面還有他們最疼愛的小孫子——何偉。
兩個老人不敢抬起頭,他們也無力抬起好似灌了鉛的沉重的頭,一種無奈和自卑感讓他們無法抬起本已經屈辱了幾十年的頭。他們認為是他們的無能造就了不成器的兒子,毀了本可以其樂融融的大家庭,給社會造成了傷害。而不成器的兒子又毀了本可以更好的成長的孫子。兒子放在監獄中讓他悔改悔改也罷,省得他再禍害人,卻可惜了疼愛的孫子,他們曾經在何偉身上寄予厚望,可是這種厚望現在要變成了奢望。兩個老人想跑上前去,跪在地上求求法官大人,求求在座的所有人,求他們放過他們的孫子,哪怕用他們的兩條不值錢的老命去換他們也毫不猶豫,他們想抬起頭看看孫子和不爭氣的兒子,可是他們怎麼也抬不起沉重的頭,只好讓老淚盡情縱流。
“被告人何守禮。”法官沉聲道。
何三抬起頭看看法官。
“你還有別的姓名嗎?”
“有,他們叫我何三算不算?”
“這裡是法庭,請你嚴肅回答問題!講一下你的出生年月日。”法官表情嚴肅。
“xx年xx月xx日。”
“什麼地方出生的?”
“三姓村。”
“什麼民族?”
“漢族。”
“文化程度?”
“小學。”
“你有職業麼?”
“有。”
“講一下!”
“殺豬!”
眾人聽到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