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匹駿馬,從後面飛來。
“咦!誰敢如此無禮,在招魂碑附近狂馳?”大哥訝然,扭頭回望。
弟弟淡淡一笑,介面道:“不許在招魂碑附近馳馬,並非架忌,這只是江湖朋友為了尊敬蔡文昌而自行約束自己的想法,並未公諸天下列為江湖禁忌,用不著大驚小怪。再說,蔡文昌的仇家,多至不可勝數,這些人自不會受約束,這不足為奇。”
樹林將盡,後面十二匹駿馬已經到了,兩人扭頭一看,臉色大變,火速勒馬退至路旁,滿臉驚疑地目送十二匹馬衝前超過,呆在那象兩個呆子。
十二匹馬中,先前的騎士,劍眉虎目,三綹黑髯拂胸,寬鼻廣額,臉色如古銅,不怒而威。看年紀,約有五十左右,身材魁健。內穿黑綠如意領勁裝,外罩同色同質罩袍,人才一表。
後兩騎是女人,右一人是半老徐娘,瓜子臉,眉目如畫,美豔高貴的風華與名門淑女的氣質,令人不敢有非份之想,假使不是她眼角隱現笑紋,決難相信她會是半老徐娘的人。
左一人,好美,是個姑娘,看去年歲只有十七、八,美的令人窒息,也令人心跳。臉蛋與前一個女人有八分相象,五官象是上蒼著意安排,任何一部分加以改變,便不會有此完美的輪廓。可惜,她的臉白得令人惋惜,白多黑少的大眼也缺少神韻,定然是大病初癒的病美人。姑娘顯得清高卻又隱含薄愁。她是一身白,白的耀目。披風內的胴體,該凸的凸,該細的細,增一份嫌胖,減一分又嫌瘦了,恰到好處。
其他九人,清一色黑衣勁裝,虎背熊腰,個兒大,拳頭也大,胳膊夠粗,鞍旁都掛著殺人傢伙。
兩人直待十二騎遠出十丈外,大哥方神魂入竅地說,“不!不!委實令人難信,令人難信。”
“大哥,這些人是何來路?如何令人難信?”
“天!那是洞庭君山四海神龍夏承光,那白衣美女正是白衣龍女夏苑君。這……這怎麼可能?”大哥瞠目結舌地低頭叫,死盯著遠去的人馬。
“大哥,真是白衣龍女?不會的,也許是她的妹妹哩。”
“四海神龍只有一個女兒,也只有一個兒子,江湖朋友無人不曉,怎會多出一個女兒?走!倒要瞧個水落石出。”
臨江崖頂上,一座碑亭,高有三丈,四周各寬三丈,石柱粗可合抱,工程相當浩大。亭中的方型巨牌,高有兩丈,碑座是三級方基,全是大青石精工雕成。亭外,有兩側亭廊,設有石凳、石几、石欄,亭前有祭臺,一雙三人合抱大的石鼎有嫋嫋輕煙上升。
這兒是怪石叢生的崖頂,江風呼嘯,水聲如雷。山頂廣約裡許,間有一些小松樹從石縫中拔起,剩下便是亂石荒草和藤蘿蔓生其間。
山崖伸出江心,碑亭便建在近崖緣丈餘處,面北背南,南面之下是陡然下沉五六十丈的滾滾江流。
虎頭峰的西北面,卻是傾斜不大的山坡,不少羊群和牛放牧其間,原來這兒並非無人地帶。
一群野孩子,正在碑亭圍成一團,繞著倚在碑亭右面石柱上一個衣著襤褸,年約古稀的糟老頭,嘻嘻哈哈鬧成一團,聽到了蹄聲,全向這兒扭頭注視。
十二匹駿馬在祭臺左右勒住,十二個人飛躍下馬,四海神龍夫婦挽住愛女白衣龍女,迫不及待地衝入了碑亭。
同一瞬間,襤褸老人半閉著眼,向一群小猴子招手叫:“娃兒們,去!去!等會再來聽老爹爹一—道米,小心你們的牛羊掉下江心喂王八,去!去!”
小猴子們一鬨而散,但有幾個不走,坐在老人左右,好奇地打量著一群勁裝男女。
巨型石碑上,正面刻了兩行顏體大字:“蔡文昌。夏苑君。”並行之下是四個字“衣冠之冢”。
中間是三個大字:“招魂碑。”
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