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芥子納須彌!”
陳晉元不禁一讚,這竟是將萬頃荷塘移入了小小的大殿之中,這般手段果真不凡。
一陣異香撲鼻而來,抬頭一看,陳晉元瞳孔為之一縮。
不知何時,一年輕道人端坐在雲床之上,黑衫薄靴,髮髻高挽,面容清秀俊俏,儒雅淡然之間帶著一股天然的傲氣,旁邊置了一把藤椅,一盞香茶,四周祥雲繚繞,馨香宜人,真如世外高人。
“咦,這人長得好熟悉,不就是伏魔塔底道龕中的那年輕道人麼?”陳晉元若有所思,回身一看,無數雲氣向著荷塘之中蜂擁而來。
抬頭看了看雲床上的年青道人,又回頭看了看那些“追逐”自己而來的武道高手,陳晉元霎時間回過神來,“這些人莫不是來聽這年青人講道的?”
想罷,卻見已有些雲氣落在了那荷塘中的朵朵青蓮之上,陳晉元那裡還不知道自己鬧下了烏龍,隨即也不怠慢,擇了旁邊一朵大青蓮,便飛了上去,盤腿坐在了蓮心之中。
不多時,那些後來的武道高手們,也在各自尋了一朵青蓮坐了上去,一個個神色肅穆的抬頭看著雲床上的年青男子,偌大的荷塘之中,少說也有數萬之眾,竟然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陳晉元不禁有些臉紅,剛才還以為這些人要圍毆自己,現在看來卻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這些人都是強者,隨便選一個出來,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幹得過,豈會有如此多的人來圍毆自己?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沒有任何的先兆,雲床上的年輕道人,自顧自的開始講了起來,有了在那白鬍子老者座前聽道的經驗,陳晉元霎時端坐,五心向天,垂眉閉眼,靜心的體會那武道之音。
同樣的,荷塘內其他聽道者也閉上雙眼,霎時入定中去,荷塘上唯餘下那年輕道人的陣陣迴音。
“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質真若渝。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
年輕道人舌燦蓮花,武道之音輻散而出,頭頂慶雲大愈千頃,荷塘中的靈氣凝聚成一朵朵蓮花,不停的被聽道之人吸收。
沉浸在那玄奧的武道真解之中,陳晉元時而蹙眉深思,時而舒展笑眼,反觀旁人,竟有不少聽到興處,手舞足蹈,聽到難處放聲而泣。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衝,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
也不知過了多久,聲音戛然而止,許多人自蓮臺上站了起來,對著雲床上的年青人俯身一拜,腳踩雲氣,飄然而去,他們中,有人面帶笑容,有人卻心情失落。
不一會兒,荷塘中便只剩下了還在入定之中的陳晉元一人,其實,與其說是入定,還不如說他是睡著了要來得實在些。
陳晉元不過也才先天中期的境界,如何能聽的這麼玄奧的武道真解,是以在年青道人剛剛開講沒多久,陳晉元便在夢中睡著了。
鼾聲持續良久才慢慢平息,陳晉元的眼簾動了動,不一會兒,悠悠的醒轉過來。
抬頭望去,那位青年道人依舊端坐雲床之上,沒有離開,陳晉元忙自蓮臺之上站了起來,對著年青道人拱了拱手,道,“晚輩陳晉元,拜見前輩,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半晌沒有動靜,陳晉元慢慢的抬起頭來,卻見那年青道人彷彿看不見自己一般,亦或是自己在他的眼裡根本就如同無物,臉上盡是傲然之色。
“此為‘道德真經下篇上清卷!’,好生領悟吧!”
聲音不帶絲毫感情,話音一落,陳晉元再往那雲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