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喉頭一跳,驚詫於嬌娘小小年紀竟然已經看穿了這些許事情。那白臉立刻同潑了一桶胭脂似地,刷得一下紅了:“奴婢……奴婢不明白小姐說什麼。”
“無所謂。”見她始終杵在窗戶外頭不肯進來,玉嬌很隨意地容忍下去。反正讓她進屋,也不過說些該說的話。於是還回到短榻坐下,把竹蓆抽了出來,“啪”地一聲扔到地上,“你跟隨二夫人多久了?”
李金花被嚇得心驚肉跳。此刻夜幕降臨,外頭漆黑一片樹影斑駁像是妖魔鬼怪的張牙舞爪,屋裡也只幽幽點著一根蠟燭,嬌娘的眼睛在這絲燭光下意外地明亮。也許是做了太多虧心事的緣故,李金花一時之間只被這氣氛嚇到了,舌頭打結,並未回答玉嬌。
玉嬌嘆了口氣,起身把燭臺移了過來,執起剪子剪掉沒用的蠟花,把火頭撥亮,清清楚楚地把自己的臉照清楚了。
只聽到李金花微微鬆了口氣,生硬地回答道:“四載有餘。”
玉嬌點點頭:“四年,不長不短。這四年裡,你應該看到不少原本留在二夫人身邊的丫頭被攆出府去吧?”這也只是她的猜測。若是柳氏身邊的人都能長長久久的,李金花也不會只伺候柳氏四年。
柳氏是個十分狹隘心腸的人,對夫家恩寵極為霸道,試想無論是過世的玉老爺或者戚員外身邊,留得住年輕貌美的丫頭嗎?當然是一到時機,便打發出去該配人的配人,該自生自滅的自生自滅了。
李金花忽然一愣,被玉嬌說中了心事。恍然之間,也並不知道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
玉嬌自然不用李金花承認,只把自己該說的說完:“你還記得曾答應過我要為我做一件事嗎?”
“……是。”李金花的回答已經有了些許猶豫,不知道玉嬌接下去的話,還有沒有戳到自己痛處的。
玉嬌咧著嘴天真爛漫地笑:“你不必緊張,我對害人沒什麼興趣。此番我請你過來,只是想提醒你,我,這張嘴,是沒把鎖的,對二夫人會說些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我留在這裡,恐怕會讓你無法安生。你不必處心積慮地要害死我,因為你在我手上的把柄可不止跟管叔那麼一件,在你想對我下手的時候,最好先想想會不會被我先下手為強。所以,你要考慮清楚,究竟自己是哪邊的人。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做出違背意願之事……強人所難,我嬌娘是最不喜歡的。”
李金花傻傻地杵了許久。不可否認,在嬌娘說明拿此事要挾她時,她確實有動過除掉她的歪念。可被嬌娘一提醒,那股苗頭就慢慢地熄滅了。柳氏終究只是一屆泛泛女流,她若此番索子成功,恐怕自己離被攆也已經不遠。而嬌娘,更不可以留在柳氏身邊危言聳聽搖撼自己的地位,她必須要在柳氏懷上孩子之前,讓自己在戚府的地位得以永固。
所以,嬌娘,要麼死,要麼消失。
玉嬌揮了揮手:“好了,我就說這麼多,你回去吧。”
“奴婢告退。”李金花似乎籌謀就緒,並沒有問玉嬌想要為她做什麼事,就趁夜離開了。
而對於玉嬌來說,李金花答應什麼無所謂,因為她看起來就不是個能信守承諾的人。所以與其讓她答應自己什麼,還不如讓她感覺受到威脅來得實在。
這,就是置諸死地而後生吧!
她必須要儘快離開這裡,但只靠管公子的那套辦法就略顯身單力薄了一些。讓柳氏點頭答應,李金花的推波助瀾必不可少。
與甘露吃過晚飯,各自上床。夜那麼深,玉嬌掏出白璧握緊手掌之間,闔目,等待翌日即將到來的一場狂風暴雨。
第一卷 第十七章 殊死一搏
這日雲蔽秋陽,天氣陰霾,直至午後天才敞亮,同時清秋的牛毛雨絲婆娑,黃了院子裡不少綠葉。
玉家較往日不同,那些原本對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