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完,蕭雲邈縱馬往衙門縱深馳去。
既然石大人押解俘虜回來,毋庸置疑,二王子與石大人帶隊去打仗了,而且打了勝仗,這真給護衛隊爭面子啊?
兩個守衛對視一眼,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喜色。
衙門各處已經掛了燈,燈光雖然灰暗,但能看清楚四周的建築和道路,蕭雲邈直接把烈火騎到馬廄。馬伕聽見馬蹄聲,已經從馬房裡出來,看見是二王子,急忙行禮。
“烈火要喂上等精飼料。”蕭雲邈跳下馬,把馬韁扔給馬伕,叮囑道,“天亮後送回王府。”
“請二王子放心,標下會精心飼養的。標下會適當新增一些豆料和麥麩,保準一宿非但不掉膘,還得漲上兩斤。”
蕭雲邈從馬鞍上取下麒麟鞭,掖進腰間,往衙門縱深走去。
他還是擔心有人暗中跟蹤他。
畢竟他騎著烈火大搖大擺地從城外回來,這一路上都很招搖。雖然暮色可以掩護他,但他與烈火的特殊身形讓人一看,立馬就會想到是他。
他要從人們意想不到的地方出去,高聳的圍牆對他來說形同虛設。
蕭雲邈走到衙門後身,他知道圍牆後面是一片民宅,衚衕相對狹窄,住的都是普通百姓人家,如果有人尾隨,他會立馬察覺。
蕭雲邈倚牆下細細聽聽,沒察覺到牆外有動靜。
仰頭看天,天際一片淺青,猶如暗青色絲綢,月兒被兩片雲層交替纏住,遮住了光。
他縱身一聳上了高牆,貓腰四顧,靜寂無聲,隨之飄然而下,身形一閃,消失在茫然暗沉的夜色之中。
抽了一袋煙的工夫,他幾乎跑了大半個幽州城,來到了破巷。
破巷幽深黑暗,像是散發著詭異氣息,別說人走進去,就是站在巷口往裡一瞧,都令人頭髮直豎,渾身淌冷汗。可在蕭雲邈眼裡,卻覺得這裡是全幽州城最安全的地方。
蕭雲邈從後牆一跳入就被黑暗中潛伏的人察覺了。
“誰?報個名。”
是薛家錕的聲音,聲音繃得緊緊的,足見他很緊張,也不安。
“薛家錕。”
“啊,是二王子。”
黑暗中有人跑動,看不見人影,但能感覺到有風在微動。
“請跟我來。”
薛家錕的聲音微微低沉,蕭雲邈毫沒由來地覺得與這暗沉青灰的夜色很搭,不由得讓他突然想起白天他帶領護衛隊爬的文華山西側濃密樹冠交錯掩蓋下的那條石板路。
院落裡,腳下發出細碎的摩擦聲音,像是兩隻老鼠在撕咬。
到了前院,東西兩個廂房裡透出微弱的燈光,很顯然屋子裡有人,但看不見屋子裡有人影,窗戶被不透光的簾幃遮住。
“每個房間住了四個護衛,我讓他們先休息。”
薛家錕推開正房門,裡面站著兩個持兵器護衛,護衛見是薛家錕領著蕭雲邈進屋,趕忙給蕭雲邈施禮,蕭雲邈擺手免了那些虛假的客套。
狄利昂的家是三進院落,狄利昂基本上就住在東廂房裡,其他房間平時都空著,早已經落滿了灰塵,他聽到蕭雲邈要把趙睿從府衙後門秘密接出,轉至他家藏匿,搞得他好緊張。
他本想回趟家,僱人把所有房間都打掃一遍,但蕭雲邈又給他佈置了差事,還異常重要,便打消了回家打掃灰塵的念頭。
埋汰就埋汰,誰讓你搞突然襲擊,不提前知會一聲,就讓你吃灰。
“二王子,他在這個房間。”
薛家錕推開東側屋門,讓進了蕭雲邈,他沒跟進去,隨後關嚴門。
他有自知之明,長官不發話,他不會去討人嫌。
蕭雲邈視線所及,兩側窗戶被舊棉被堵得嚴嚴實實,像是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