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怒張的駭人巨嘴從深海的漆黑中顯現出輪廓時,我已張開雙臂牢牢貼在了它正急速竄動著的蛇身下方。那巨嘴眨眼即至,洶湧而至的暗流壓得我差點沒吐出血來,緊接著只聽到一聲裂金破革般沉悶無比的巨響,周身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那陣沉悶的巨響剛自耳邊消散,傾軋在身上的萬噸巨壓便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過了足足五六秒後,那條蛇才醒悟過來般急忙鬆開了咬住自己的巨嘴,讓我得以重見光明。卻見大片大片的鮮血在海中急速擴散開來,瞬間將方圓幾百米的海水染得暗紅一片。被阻礙了視線的我,連忙鬆開蛇身遊向海面,卻被急速上浮的金蛋攔腰撞上。
隨著眼前一亮,金蛋已帶著我浮出了海面。抱著它跳起身來。看著頭頂焦急嗚叫著的無數獵隼,已打算拚死為師兄報仇的我,抬手便將金蛋朝它們拋還了過去。
那巨大的金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劃出一道耀眼的金光直飛向高空,無數只獵隼立時歡呼著撲了上去,爭先恐後地用身子努力托起金蛋不讓它掉落下去。
就在它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喜悅衝昏了頭的時候,猛然間一張黑色巨嘴竄出海面,卷著漫天巨浪,一口便將那顆金蛋連帶著無數獵隼吞了下去……
這驟生的劇變讓滿天的獵隼瞬間鴉雀無聲,和我一樣統統呆若木雞地看著那尚在翻滾的巨浪。而那條巨蛇吞下金蛋後竟也不再露頭,彷佛大仇得報般,就那麼心滿意足地從深海悄悄溜走了。
迷惑良久後,我直到低頭看見被鮮血吸引來的成群鯊魚,才恍然大悟:估計那條蛇瞎了隻眼後,在鮮血渾濁的海里看不清海面上的情景,只是瞧見金光一閃,便認定了我和金蛋在一起,立刻撲了上去……唉,只是可憐了這群獵隼,不知道它們的主人現在是不是正傷心欲絕呢?
待海面平靜下來後,漫天的獵隼兀自在空中又失魂落魄地亂轉了好一陣,才紛紛化作金羽飄散消融。
站在海面上正呆呆出神的我,突然被一陣水花撲濺聲驚醒,緊接著一個熟悉至極卻又充滿納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咦?出什麼事兒了?那幫畜牲呢?」
我驚喜地扭過頭去,卻見剛剛浮出水面的師兄,正一邊自褲管裡拽出一條一米多長的鰻魚,一邊摸不著頭腦般地環目四望著。
看到激動得熱淚盈眶的我,他疑惑道:「怎麼了?」
又看了看我空空如也的雙手,他突然驚醒般的叫道:「蛋呢?那顆價值三百萬的蛋呢?你該不會把它給丟了吧?」
「……」
此刻我真想把那條蛇抓過來質問一番,長了那麼大一張嘴怎麼偏偏就沒咬中這個滿腦子銅臭的傢伙呢?
壓根兒不理會他的問題,我瞪著他道:「剛才我喊了你半天,你跑哪兒去了?」
師兄尷尬地撓著後腦勺,又從頭髮裡抓出一隻蝦,隨手扔掉,「咳咳……剛才逃命的時候慌不擇路,不小心撞上一隻巨雕,結果就被炸暈了,直到被鯊魚咬了一口,才醒過來。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蛇也不見了,鳥也跑光了,就連我們唯一的戰利品也憑空消失了?」
待我簡略地解釋完,師兄痛心疾首道:「真是暴殄天物啊……而且純金的外殼,它就不怕吃壞了肚子?」
說著說著,他又哀嘆道:「唉,今次就這麼白跑一趟,還真是不甘心。」
「那我們是不是該另想辦法了?」
我也是頗為灰心,就這麼浪費了一個晚上,想想都叫人無奈。
「嗯,這條路的確是走不通了。可惜咱不是美女,最便捷的美人計那是想都不用想了,也只能高價賄賂那些管事兒的官員,興許能套出點什麼有用的線索。」
師兄說到這裡,極為肉痛道:「還不知道賄賂用的開銷,葉靈劍他們給不給報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