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上的虛應,但聽自己妹妹提起吳其芳,便立刻朝婉玉看了過來。
婉玉心中有數,笑道:“他學問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二哥哥卻是頂頂有出息的,做出來的文章據說連文淵閣的大學士都讚不絕口,爹雖然當面不說,但背地裡沒少誇獎他。”
梅燕回本是想勾著婉玉說些吳其芳的事,沒想到婉玉竟扯到梅書達頭上,只得笑道:“達哥兒從小就聰明,見過他的人沒有一個不讚他的。”
梅燕雙心道:“不過是個柳家小妾生的,千方百計扒進我們梅家,這會子口中爹、娘、二哥哥的喚的挺親。”心中雖不屑,但面上絕不帶出一分,問道:“不知達哥兒和芳哥兒是在京城裡一處讀書麼?年下了,可曾來過什麼信兒?我爹孃還說要備些過年的東西,命人給捎過去呢。”
婉玉道:“多謝費心。娘上個月已經派人送過了,倒是沒捎回什麼信兒,只說兩人懸樑刺股,刻苦攻讀呢。”
話音未落,只聽有人道:“怎麼沒信兒?這不是捎信來了。”眾人扭頭一瞧,只見吳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嬌杏走了進來,懷裡抱一個包袱。
婉玉忙站起來道:“你怎麼來了?拿的什麼東西?”
嬌杏道:“二爺從京城裡派回來的人,說過年了,要給家裡捎點子京城的東西回來,這一份是給姑娘的。”說著將包袱放在床上開啟,只見裡頭有一幅畫和幾部書。嬌杏道:“二爺信上說了,送給姑娘吃食和首飾未免落了俗套,裡頭的字畫是他在京城淘換來的前朝的舊物,書是吳少爺送的,說是什麼珍本、寶本的,我也分不清,就只管全都抱來給姑娘了。”
梅燕雙聽說這書是吳其芳送的,心裡頭又酸又澀,但外人在旁又不好表露,仍強裝著笑臉,把茶杯舉起來佯裝喝茶,又湊上前,將書拿起來翻了幾頁道:“這書怎的看起來又髒又舊的?”
嬌杏道:“大凡是古董都是又髒又舊的罷?剛我還聽太太說,像這樣的書,一本就要十幾兩銀子呢!我的乖乖,抵得過我一年的例銀了。”
婉玉偷瞥了那姐妹倆一眼,忙道:“我看沒那麼貴重,又不是金子銀子做的。”說完喚道:“銀鎖,將東西收了罷。”
嬌杏道:“太太說了,這到底是二爺和表少爺一番心意,姑娘不能白白受人家的禮,總要有些回敬才是,太太的意思是等正月過了,便讓姑娘做兩色針線送過去。”
婉玉想了想道:“既然是回禮就不必等過正月了。怡人,把櫃子裡那兩個紫檀木匣子拿出來。”不多時怡人將東西取來,婉玉開啟匣子,只見兩個木匣子裡各放一塊玉璧,一塊雕獨佔鰲頭紋樣,另一塊雕鯉魚化龍紋樣。婉玉親自用帕子把玉璧擦了一回,然後裝好了遞到嬌杏跟前道:“這兩樣送過去,算討個好彩頭,祝他們兩個都能金榜題名。”嬌杏領了東西去了。
梅燕雙放下茗碗,拽了拽裙子,漫不經心道:“妹妹和達哥兒、芳哥兒倒是很相宜,只怕是原先同柳家也未曾這麼親近罷?”
婉玉聽得分明,扭過頭似笑非笑道:“哥哥們多疼我,願意送來玩的用的,我豈有往外推的道理?姐姐這麼說反倒像是我嫌棄了柳家似的。”
梅燕雙沒想到婉玉反將話說了出來,這一愣的功夫,梅燕回連忙道:“姐姐當然沒有這個意思,妹妹你別多心……”
話還未說完,婉玉便接上來道:“燕雙姐姐當然沒有這個意思了,我適才跟你們鬧著玩呢。”說完站起身道:“夜了,我忙了一天也乏了,來日方長,明兒個咱們再好好說話兒,我先去歇著,姐姐們若是不想睡,就儘管說笑去,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問丫鬟們要,在這兒住著就當是在自己家一樣,萬萬別拘謹著。”言畢,轉身進了臥房。
待婉玉一走,梅燕雙嗤道:“說什麼‘住在這兒就當是在自己家一樣’,這兒原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