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琴沒有名字,你想彈彈看嗎?”涯依手裡拿著幾個小巧的藥瓶朝青夢走來,“不過,要等
上了藥再說。”
青夢不情不願的把胳膊伸出去,一道鮮紅的口子觸目驚心。涯依眉間蹙起一團,將藥膏輕輕抹在
傷口處,即使這樣,青夢也疼得呲牙咧嘴的,一直不停的往回抽手臂,藥膏因著老抹不對地方。
涯依氣結,牢牢攥住青夢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不顧青夢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把藥膏在傷口
處塗了好幾遍,見血不再流了,這才放過青夢。
“這點痛都忍不得?”
“忍得就不會痛了嗎”青夢專注的吹著傷口,好像那句話再隨意不過了。
翎莫怔怔的看著青夢,突然就想到了那個人,永遠是睥睨天下的姿態,高傲著眼裡容不下他人,
她是否存在,他從來不會在意,因為,到不了眼裡。
咫尺距離,卻生生站成了彼岸……
“涯依師姐”
青夢的聲音將翎莫的神思拽了回來,問道:“師父還好嗎?呵,我還應該叫她一聲師父嗎?”似
笑非笑,是恨?是怨?分辨不清。
青夢無力追究話題轉移什麼的,情緒這種東西太多變,那似笑非笑的一聲,那海棠花下的身影交
織在腦海,一瞬間被擊中的傷感神經,無可抑制的越發擴散起來。“師父她,她雖然什麼都沒有
告訴我,但我也能猜到一些。師姐,哀莫大於心死,你,你不要怪師父了。”靈魂被掏空,永遠
走不出回憶,只剩無知無覺的軀體,無追無求的存在著。
“怪嗎?那是以前了。情到深處,不是傷人,就是傷己。她因為那個男人差點害陰陽家傾覆,
親眼見自己心愛的男人殺死自己的至親,她的心會不滴血嗎?
親眼見自己最好的姐妹月神殺了自己愛的男人,她又怎麼的難以忍受?
曾經風光的陰陽家大祭司成了陰陽家最大的罪人,巨大的落差,她又要何從適應?
所以與自己有關的人,都因為自己的原因被迫害,那種愧疚會持續多久?
一心求死,卻偏偏未能如願,要活著經受十年的折磨,夜夜驚魂的日子又有多難熬?
當初的還小,很多不明白,等到經歷過了,就懂了,也就不恨了,但要釋懷,也不是說說就能辦
到的。”古井無波的語氣,最耀眼的陽光都透不過心裡的桎梏,那些年獨醒的痛未曾泯滅,回
首,可怕到令自己都感到倉惶。
青夢指尖顫抖著,她所不知道的,被幾句話如此輕鬆的擺在面前,可卻是難以想象的生命之痛。
活著,不如死了。
現在才明白師父當時為何說出這句話,活著太苦太累,死了倒是一種解脫。
“涯依師姐是師父還在陰陽家時的徒弟嗎?”
“嗯,她只教了我最基本的十六冰稜陣,就被逐出了陰陽家。”
牽起涯依的手,本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卻看見因著牽起的動作而被滑落的長袖裸露在外小臂,一
時間,喉嚨像是割碎了,卡著說不出話。
那是幾近透明的胳膊,青色的脈絡清晰的彷彿懸空浮著,透出點點猩紅,看的人心慌。
這絕不是正常人的胳膊!
“這是怎麼回事?”突然想起在客棧時涯依說的那句話,‘也許是為了尋一個了結’,心中隱隱
的猜測讓自己有些不安。
涯依輕輕的將袖子擼下,遮住如琉璃般的玉臂。嘴角浮出一絲苦笑,“這就是月神賜給我的”故
意加重了一個‘賜’字,顯得那樣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