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酸楚直抵心?底,喉頭哽咽,鼻頭一酸,她嚥下那股淚意,伸手撫順著表姐瘦弱的脊背,帶著澀意道。
“姐姐今後,定會再遇良人。”
此話是安撫,亦是期許。
楚瀟瀟只苦笑著,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她現在沒心?思去想以後,更是對良人佳婿沒有念頭,她只覺今日發生的事情猶如一場夢,現如今那口濁氣還?依舊滯在胸口,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乾脆一個翻身,跨上車架旁的駿馬。
楚瀟瀟附身勒緊韁繩,由腰間抽出玉鞭,輕道了句,“你且先自行回?去,我?需得馳馬逐風,吹吹這通身的晦氣。”
說罷,雙腿緊夾馬腹,揮鞭一揚,四蹄飛馳消失在了巷道的盡頭。
這故作輕鬆的語氣,讓尤妲窈愈發放心?不下,思緒忽就被拉回?上一世,她是個在後宅中受慣了冷待擠兌之人,在被劉成?濟退婚之後尚且那般怨懟不甘,可表姐卻是個家中捧在手心?的嬌女,未曾經歷過什麼風浪,現下乍然得知竹馬是個如此負心?薄倖之人,又如何?能消化得了?
若是心?緒不寧一時間跌落下馬,又或是不慎縱馬傷了人又該如何?是好?
若是表姐當真有個三長兩短,她該如何?向舅父舅母交待?
尤妲窈憂心?忡忡,太陽穴急得直跳,立馬讓身周跟來的隨從們盡數跟了上去,可總擔心?他們當差或有不盡心?之處,乾脆將武力高?強貼身護衛的劉武也?遣上前去,直到望著這行人消失在巷道盡頭,她這才覺得略略放心?了些。
主?僕二人佇立在原地,眸光朝著土塵飛揚的方向,阿紅在旁輕聲安撫道,“姑娘莫要憂心?,有這麼多人跟著,表姑娘必不會出什麼岔子,且要奴婢說,得虧是咱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今日遞送到表姑娘跟前,才未釀成?大禍,否則表姑娘若是被矇在鼓裡,懵然嫁去了馮家那個虎狼窩,那才真真叫消磨一世,眼下一時傷心?罷了,總有一日會緩過來的。”
在如今的年歲,婚姻於?女子無異是第二次投胎,雖說考校郎子也?看錢權家世,可人品卻是最緊要的,若是未來郎子的人品不端不重,那嫁過去便是無盡的搓磨,現下看來,馮得才絕不是個值得託付終身之人,聰慧果決如表姐,她定會想明白的。
思及此處,尤妲窈稍微心?定了些,緊而由阿紅扶著,轉身準備踏上馬車回?小花枝巷,誰知身前投下一片陰影,竟被人攔住了去路。
冷梟悚然的聲音,好似毒舌吐信。
“呵,我?道麗娘在我?身邊藏了許多年,一直瞞得好好的,怎得今日忽就東窗事發,原是你這個賤人在其中挑撥,你引得瀟瀟連十幾年的情誼顧不上,竟帶了這麼多人闖上門,決意與我?退婚。”
馮得才苦心?蟄伏,做小伏低許多年,豈會輕易放棄這門對他助益頗多的婚事,所以饒是楚瀟瀟放了狠話,也?未曾讓他徹底歇了心?思,立即回?房換了件衣裝,準備回?府中向族中長輩陳情搬救兵,想著忠毅侯府會不會看在是世交的份上,對退婚之事再考慮一二。
只要忠毅侯府還?能鬆口認下這門婚事,無論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手上沾染上人命,他也?再所不惜……就在下了莫大的決心?,踏出家門準備籌謀一番的瞬間,竟就轉眼聽到了方才這番話語。
馮得才望著眼前這個戴著及腰雪白帷幔的女子,怒火幾乎要從眸光中迸出來,恨得牙齒都?咯咯作響,雖說二人從未打過照面,可用腳趾頭想想,他也?明白此女便是走投無路,寄住在忠毅侯府的表外?甥女。
“你個勾引下人,水性?楊花的妖媚禍水,自己被王順良退婚了不算,竟還?壞我?好事,攛掇瀟瀟與我?退婚?她今年已年方十九,一朝退婚名節有礙,這遍京城的勳貴門還?有誰敢上門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