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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部分

漢王陳友諒聞言心下也是大為憂慮,心知張定邊所言絕非虛言。

漢軍揮師東指固然快意,眼下的情勢是我攻他守,也是大為有利漢軍,不過一旦糧草告急,勢必不能久戰。到了那時,情勢逆轉,倒是與漢軍大為不利。

想到此處,漢王陳友諒臉上的笑容一斂,雙眉緊皺,面色也陰沉了下來。

張定邊轉眼一看漢王陳友諒的神色有異,自然是明白自己方才的言語必然是觸動了漢王的心事,當即對著陳友諒提氣高聲說道:“不過漢王自不必心焦,常言道,金克木,火克金,當東吳、後晉的鐵鎖,便是用火攻給燒斷的。前車之轍,殷鑑雖遠,不過不妨肖之。”

張必先興致急躁,一聽張定邊說是要用火攻,便急火火的吼道:“既然議定了要用火攻,我即刻便派人去多尋一些柴火過來,不過江面這麼大,又都是水,如何可以架起柴堆來。”

聽的張必先此語,張定邊不覺啞然失笑的說道:“我何曾告訴你要架著柴堆,若是架著柴堆燒,恐怕一個月也燒不斷。”

周邊的將領也是捧腹大笑,漢王陳友諒正在喝酒,實在是忍俊不禁,一口就把嘴中的酒水噴了一地。〃

張必先有些無奈的看著張定邊說道:〃兄弟,你就行行好,把這條計謀都說清楚好了,免得讓我瞎猜,讓漢王和軍中的弟兄們取笑。

張定邊看著他那副傻不楞登的模樣,和那副極為無辜的神情,不覺暗自哀嘆,怎麼說張必先也是軍中的悍將,勇冠三軍。更兼之是自己堂兄弟,為何就是如此沒有頭腦呢。莫非只可驅馳他攻城陷陣,決不可令其獨當一面。

這時更有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將領從旁鼓譟著說道:“必先兄弟既然不明白,就勞煩張將軍細細說一說,究竟應該如何燒斷橫在江面上的鐵鏈好了。”

張定邊聞言,細細思忖了一番,方才開口吟唱道:“王濬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千尋鐵鎖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

張必先忍不住插口說道:“大哥,你不是說如何燒斷鐵鎖麼,吟這鳥詩作甚。”

張定邊白了他一眼,正欲開口解釋,只聽得高高的據坐在上的漢王陳友諒哈哈一笑說道:“張將軍莫急,此詩名為《西塞山懷古》,乃是大詩人劉禹錫所做,寫的真是當年西晉王睿率兵沿江而下平定江南的盛勢。依照本王看來,詩中史實俱在,景象萬千,自成一派大境界。昨日本文在探看應天的江中的鐵鎖樁臺之時,心中也是浮現出來了這首詩,彷彿一眼就看見萬頃平波,紅光映天,兩軍於江面上鏖戰的情形。”

張定邊上前對著漢王陳友諒奉承了一句說道:“漢王果然是雄才偉略,文韜武略無一不是當世第一人,當仁不讓,定邊佩服。”

陳友諒素來好大喜功,聽的張定邊如此讚譽自己,不由的面色一喜,欣喜的對著張必先說道:“必先賢弟,有空你也學著本王和你哥哥一般,多讀點書。日後奪得了天下,可就不能憑著喊打喊殺就可以治理了,一定要勤於補拙,廟堂民饃還是要靠賢昆季定奪的。”

陳友諒的這一通裝腔作勢的掉書袋,砸的張必先一個頭兩個大,不過有些意思還是能夠聽懂的,其餘的也能猜出幾分來,不過後面的只是聽懂了勤於補拙這個詞語。

故而張必先就欠身站了起來,搖著腦袋對著漢王陳友諒說道:“漢王期以厚望,必先自是感激不盡。不過必先終究是個武夫,武蠻有之,若是說道唸書,那可是平生一大苦事,何況生來就不喜歡安坐,兒時念過一年私塾,不是拿著書便睡著了,便是和鄰座的孩童玩鬧,後來便給先生給趕了出來。說起來唸書來,還不如讓我提著刀子上陣打仗來的痛快。”

聽的張定邊如此道來,陳友諒也是搖頭不已,在心下里頭斷絕了繼續奉勸張必先念書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