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使用的如出一轍,只不過干擾鳩判斷的並非他的言語,而是鳩死去的部下。魘小腹的傷已經進行了緊急處理,血止住了,也並不妨礙他接下來的戰鬥。迪瑪王子的每一名近衛都常年奔走於生死邊緣,只要不影響戰鬥,統統都是小傷。
而鳩的傷就不同了。
看似不起眼的皮外傷都是致命的,他的刻印能夠在極短時間內浸入他的身體,並隨著他的血液湧向心臟。鳩沒有立刻斃命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
“是封住血液流動了麼……但是你的手已經廢了吧?”魘見勝負已定,反而不急於下手。他眯著的眼睛睜開了,咬著牙露出一副嗜血的表情,說道:“對了,你剛才是問我,王妃臨死前究竟露出什麼表情,對吧?那當然是……哭著求我放過安吉爾公主,併為自己叛國的罪行而懺悔啊!”
鳩不言不語,而是扭頭望向自己的右臂。
別去,安心做一隻籠中鳥,這至少還能保證你和公主的安全。
這是他護送王妃出城前,對王妃說過的話。
然而那個美麗的女人卻堅定地選擇了離開。她覺得自己承蒙陛下不少恩情,如今總算有了償還的機會。
而當他再次見到的王妃時,對方只剩下一顆頭顱,被高高地掛在城牆之巔以警示所有敢於反抗迪瑪王子之人的下場。幾名護衛全部戰死,安吉爾公主下落不明這是當時傳到他耳中的情報。
旋即亨利五世重病纏身,出兵計劃暫緩,老國王徹底斷絕了反抗的心思。
“鳩先生,明明是你問起我當時的情形,為什麼不說話啊?”魘不斷髮問:“是因為手臂的疼痛影響了你的判斷麼?既然這隻手臂這麼礙事,我就幫你砍了吧!”
魘的身子一動,幾乎同一時間,鳩猛然抬頭,他左手一動,一支匕首滑至掌心。
“至少我能確定,王菲她是不可能帶著懺悔上路的。”
鏽劍落在地上,發出“哐當”的響聲,魘的目光移向自己被匕首刺穿的右手,鑽心的疼痛姍姍來遲。
“鳩!”魘睚眥欲裂。
中了劇毒的人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即便他封住了流向心臟的血液,也不可能消除渾身的無力感,除非……
他從一開始就沒中毒!
這個男人倚在牆上如此之久,竟然都是裝出來的,目的便是為了尋找他的破綻。
“制定計劃時,必然也預想到了自己不慎受傷的情況,利用劣勢,將其化為優勢……不僅要做出完美的計劃,自己也要成為完美的執行者。”
鳩鬆開手,任由狂怒的魘將刺穿他手掌的匕首化為一灘粉末,他反手一抓,右手直探鳩的喉嚨。鳩伸手一擋,握住了魘的手中。在接觸到魘的瞬間,鳩整隻左臂都變為了紅褐色,對方食指一扣,指甲便嵌進了他的面板。
“大話倒是說得不少,現在呢?你究竟要怎麼做才能防止我的刻印將你整個身體破壞殆盡?”魘死死盯著鳩逐漸變成紅褐色的左臂,阻擋他的力道沒有絲毫縮減,鳩的平靜加劇了他的怒意與恐懼。
“被困住的人是你。”鳩說道。
下一秒,數名手持弓箭的護衛出現在房屋之上,他拉緊弓弦,瞄準魘的心臟。
“受傷後的反應、逃走的路線、突襲的方式、憤怒後的舉動……你的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只要算清了種種可能,弱小者也能取得最終的勝利強大的實力反而讓你變得盲目,正因如此,你才無法察覺到近在咫尺的危機!”
魘試圖後退,卻發現對方的手如同鐵鉗般不可動搖。
再強的人被射穿了心臟也會死,他體內湧動的刻痕力正與對方的相互抵消,對方那明明早該壞死的左臂卻依舊充滿力量。
“簡而言之,你中計了,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