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了片刻,問章姨娘:“娘,你說會不會是羅騫?”
章姨娘被他這一問,也狐疑起來。
羅騫以前一向是埋頭讀書,即便不受羅維韜的寵,也只想快快考取功名,好讓羅維韜刮目相看,從來沒有透過這樣的手段在背後陰人的。
但人都是會變的。在閻王殿裡走了一遭回來,他似乎變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了。要說這事是他做的。也說得過去。畢竟,那小子在心智上絲毫不比羅宇差。
想到這裡,章姨娘又想到那新進門的小妾,還有要到京城裡做官的羅夫人的親戚,心裡也煩躁起來,對羅宇道:“不管是不是他做的,咱們都不能這麼放任他不管。你那邊各處叫人盯緊些。而家裡這邊……”
她朝羅宇招了招手。待羅宇湊近過來。她輕輕地耳語了一陣。
羅宇眼睛都亮了,一改剛才的煩燥不安,對章姨娘道:“娘。我想要娶岑姑娘。”
“好。”章姨娘一口答應下來,嘴角露出一抹陰狠。
得了自家孃親的保證,羅宇愉快地站了起來,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那我回去睡覺去了。這兩晚。我都沒有閤眼,困死我了。”
“去吧去吧。”章姨娘疼愛地道。
看著兒子去了。她才叫丫鬟:“去門口等著,老爺一下衙就攔住他,跟他說我病了,請他過來看看。”
“是。”丫鬟看看時辰差不多了。不敢耽擱,飛也似的跑出去了。
章姨娘則換了身素色衣服,又往臉上塗塗抹抹了一陣。讓臉色變得蒼白裡帶些臘黃,往病上一躺。裝起病來。
此時已近中午,正是羅維韜下衙的時辰,那丫鬟出去一等一個準。一柱香功夫後,羅維韜已快步走了進來,摸了摸章姨娘的頭道:“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叫了郎中沒有?”
章姨娘聲音微弱,朝羅維韜笑了笑:“我沒事,只是有點頭疼,躺一躺就好了。”又罵丫鬟,“蘭兒這妮子,我說了叫她不要跟你說,她偏不聽……”說著,就是掙扎著坐起來。
“起來幹什麼?趕緊躺下。”畢竟恩愛了那麼多年,即便有了新歡,看著章姨娘這樣子,羅維韜仍十分心疼,“有病了正應該告訴我,蘭兒做的對。”
章姨娘咳嗽了兩聲:“我沒事,真的沒事。”她將身子靠在羅維韜遞過來的靠枕上,問道,“我聽說,這次騫哥兒的表姨夫在京城謀了個好差?”
“嗯。”說起這事,羅維韜簡直是羨慕嫉妒恨。地方實權官員,如果能到京裡做一輪京官,再往下放時,往往就是封疆大吏。沈立文的好運,讓羅維韜羨慕不已。
“不管怎麼說,老爺跟他交情也不錯。這次要是招待好了,他以後在京城認識了人,也可以幫老爺牽線搭橋。沒準老爺明年就能到京城去做官呢。”
好話誰都願意聽。儘管羅維韜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但章姨娘這話仍然叫他十分高興:“希望如此吧。”心裡則想著跟沈家結親之事。
“沈老爺他們上次來,因為要回家奔喪,咱們不好設宴。這一次,老爺不妨設個宴,請臨江城有頭有臉的人來喝酒,也給沈老爺漲漲面子呀。沈家兩個女兒年紀都不小了,到了該議親的時候了。如果有合適的人家,沈老爺把女兒嫁在這裡,不管怎麼說,也跟咱家更親近些不是?”
這話說得羅維韜眼睛一亮。
明知沈玉芳進門對羅夫人有利,章姨娘為了他的前程,不光沒有阻攔,還主動將這話提了出來,這叫羅維韜對章姨娘的愛戀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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