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豬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對人。她手忙腳亂地扯過一條毛巾:「抱歉,抱歉。」
「怎麼一股臭味…」男a眼睛終於能睜開了,他定睛一看,險些再次暈過去:「這是羅斯的擦腳布!」
等陳姝終於有空換下自己身上的舊衣服,舒舒服服洗個澡躺在四號床上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上床下桌的格局,一屋四人,銀鑠是三號床,位於陳姝左手邊,背對著她側躺了許久,一動不動,即便只是一個後腦勺,陳姝也能感受到她壓抑的怒氣。
二號床是那個男a,此時仍深陷擦腳布的陰影之中,選擇以腳底板對著陳姝的腦袋,以示抗議。
一號床的羅斯陳姝見過,是被林雨泠打到躺屍的之一。
陳姝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他從床上翻滾下來,狼狽地往外挪,才知道他居然一直在宿舍裡,只是疼得沒心思瞧熱鬧,所以從頭到尾裝作透明人,其實床褥子都要被他抓爛了。
她記得白天的時候,羅斯的胳膊架在其他幾個兄弟的肩膀上,嘴巴里還說著什麼「我那是讓著他」「爆發力太弱了」,結果卻是忍痛到大半夜,才敢扶著牆面一瘸一拐的到醫務室用修復倉。
出於人道主義,陳姝上前攙扶了一下,結果卻被惡狠狠瞪了一眼。
「不準說出去!」羅斯壓低聲音,拉過她手腕上的光腦,扣了一下。
啊,這焦灼的宿舍關係。
陳姝盯著天花板,突然光腦閃爍,傳來叮的一聲:您有一筆轉帳待確認。
備註:封口費。
哦,好像也沒那麼焦灼了。
陳姝心情又明亮起來。
她點開安冉給她整理好的基礎課,寂靜的宿舍突然響起歡快的兒歌,投影出一隻卡通形象的猴子,一邊蹦蹦跳跳,一邊用哄孩子的口吻說:「看圖識字」
「…」
陳姝的大腳趾又開始尷尬的發力了。
她琢磨了半天,終於給自己連上了耳機,但是她忽略了天花板上的投影,那隻人人可見的猴子正歡快地跳來跳去。
銀鑠終於翻了個身,她平躺下來,目光盯著天花板,表情愈發的精彩。
羅斯回來時顯然也被天花板上的猴子懵住了,他看看猴子,看看陳姝,又低頭劃拉了一下光腦,看著論壇爆貼,與銀鑠交換過眼神,都從對方眼中t到了困惑。
第二天,陳姝起了個大早,或者說整個1202都起了個大早。
男a的嚎叫將其餘三人一併吵醒,然後就沖了出去。
羅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罵道:「他失心瘋了?」
銀鑠拉了拉被子,將頭裹上,不想搭理。
陳姝抬起光腦看了一眼,早晨所有人都要去跑操,就快要到點了,她仔細地將被子疊起,甚至用力捏了一下邊角,以保證它足夠方。
軍校的第一個清晨,她心情還不錯。
比起在貧民區的日子,至少她現在能躺在綿軟的被子上,天花板很牢固,玻璃窗也很結實,沒有風吹雨打,只是要學會融入人群…
陳姝反覆用肥皂將臉洗了兩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種煥然新生的感覺。
等她收拾好銀鑠也終於爬了起來,她依舊沉著一張臉,望向陳姝的眼神就好像在瞧一隻變異種。
陳姝從報紙上見到過剷除變異種的圖片,銀藍色的觸手在雷射槍下被切割成一段段的肉塊,如果忽略掉上面密密麻麻的眼珠子,倒是很像一盤爆炒魷魚。
所以銀鑠是想把她做成爆炒魷魚。
陳姝向上揚起嘴角,試圖釋放友好訊號。
銀鑠卻好像被激怒了,猛地上前一步,又頓住。
奇奇怪怪的。
陳姝的腦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