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是唯一流傳民間的真品。”
“劉朝奉你客氣了,”周赫煊笑道,“我哪裡算大收藏家啊,都是隨便買的。”
劉京生搖頭大笑:“乾隆御刀和《韓熙載夜宴圖》也是隨便買的,那其他寶貝不就成大白菜了?”
周赫煊的私人物品就收拾了三天,才終於全部打包完畢。
中華廣播電臺暫時沒人肯買,周赫煊也就放著不管了。等日寇真的兵臨北平城下,再南遷也不遲,到時候把電臺和報社的員工、機器一起轉移。
到第四天,劉吳氏終於忍不住問:“先生,你跟太太們真的要走?”
“真走。”周赫煊點頭道。
“不迴天津了?”劉吳氏又問。
周赫煊說:“暫時不回來。”
從周赫煊還跟著褚玉璞那會兒,劉吳氏就已經來周家做事,當時周赫煊還是租來的房子。轉眼間十年過去,劉吳氏花白的頭髮變成雪白,已經很少親自勞作了,相當於周家的傭人之首,統管廚房和清潔工作。
不僅如此,劉吳氏的兩個兒子,也被周赫煊推薦到報社和印刷廠做工人,工錢雖然不高,但難得體面又穩定。她的兩個孫女和一個孫子,還在希望小學裡頭讀書,小孫女兒的成績特別好,說不定今後還能當大學生。
家裡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過,劉吳氏對周家是感恩戴德,她原本只是天津郊區的農婦而已。一想到周家對自己的好,再想到以後的日子,劉吳氏突然老淚縱橫,說道:“先生,你跟太太們都是好人,老天爺保佑你們長命百歲,兒孫滿堂。老婆子給您磕頭了,您走好!”
“噗通!”
劉吳氏乾脆利落地跪下,額頭直往地上撞。
“唉,別呀!”周赫煊連忙扶住。
劉吳氏說:“先生,您別攔我。不把頭磕完,我心裡不安生。”
劉吳氏沒有念過書,更別談什麼管理能力。但她的優點是衷心和細緻,府上的飯菜她要全程看著做完,每個房間的清潔情況她都要檢查,稍微有丁點兒不滿意她都要讓人重做。
對了,家裡的飯菜也是劉吳氏安排的,哪位太太愛吃什麼口味,少爺小姐喜歡哪樣點心,劉吳氏都清清楚楚記在心裡。
周赫煊還真捨不得丟下這樣的傭人頭子,因為太省心了,他問道:“劉媽,要不你也跟我們一起搬走?”
劉吳氏為難道:“我也想一輩子跟著先生太太,可家裡的老頭子還在鄉下種地,兒子媳婦也在天津做活,孫兒輩還要在天津讀書……”
“讓他們一起過去,”周赫煊直接打斷道,“我來安排工作。”
“那……那我再想想,回家跟老頭子商量。”劉吳氏有些拿不定主意。
突然間,門外傳來喊聲:“先生!”
周赫煊開啟房門一看,卻見家裡的所有傭人都站在門外,一個個臉上皆是不捨的表情。
周家的傭人待遇太好了,工錢至少比別處要高四分之一,而且先生、太太、少爺、小姐都知書達理,從來沒發生過虐待下人的事情。即便連最不把傭人當回事兒的婉容,也只是經常發脾氣訓斥。
而且,在周家做事特麼有面子,過年回家說自己是伺候周先生的,親戚鄰里少不得要投來羨慕尊敬的眼神。
這樣的好僱主,誰願意離開啊?
“先生,”一個女傭大著膽子問,“我是從山東逃難來的,家人都死了,我能跟先生太太一起走嗎?”
劉吳氏立即介紹情況:“先生,她叫韓春花,是個寡婦,平時負責洗衣服。她手腳很利索,洗的衣服也乾淨,而且特別老實勤快。”
“行,你跟我們一起走,”周赫煊又問其他傭人,“還有誰願意一起走的?”
又有傭人問:“可以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