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佩?真是古老的姓氏,”周赫煊用法語說道,“您祖上一定是法國貴族。”
瑪蕊恩驚喜地說:“你居然知道卡佩家族?”
周赫煊笑道:“那當然,卡佩家族太有名了,大名鼎鼎的巴黎伯爵、法蘭西公爵家族,它對法國曆史影響深遠。後來波旁王朝的波旁家族,也只是卡佩家族的分支而已。”
“你真是個博學的中國人,”瑪蕊恩說,“我的姓氏就算是放在法國,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它的來歷,畢竟我們已經沒落了好幾百年。”
周赫煊刻意恭維道:“偉大的家族就跟偉大的民族一樣,擁有深厚的底蘊傳承,就算一時沒落,也總有再度榮耀的那天。”
“謝謝你的祝福。”瑪蕊恩非常開心。
兩人又聊了一陣,周赫煊才終於弄明白她的身份,原來是法國領事的夫人,已經在天津待了好幾年。
畢竟是浪漫時尚的法國人,話題漸漸轉到藝術上邊兒。瑪蕊恩問:“你說你在法國住了兩年,最喜歡哪一派的畫家?印象派嗎?”
“不不不,印象派已經過時了,”周赫煊侃侃而談道,“我是未來主義的信徒。”
瑪蕊恩驚訝道:“那你可夠新潮,許多歐洲人都無法接受未來主義畫派。特別是法國人,未來主義總是在挑戰權威。”
周赫煊說:“生活的本質是發展的、是運動的,藝術不能只反應過去的存在,而要回到生活當中,追求更加美好而不可預測的未來。法國人在藝術方面,最典型的缺點就是傾向於女性、溫柔、嫵媚和靜態,這太陳腐了,總有一天會沉迷在過去的輝煌中僵死,未來主義就是一劑良藥。”
“非常新穎而深刻的觀點,”瑪蕊恩讚道,“你是學藝術專業嗎?”
“不,事實上我沒有任何學位,我過去十年都在全世界流浪,從一個底層旁觀者的角度去觀察西方文明……”周赫煊又開始編故事裝逼了。
一曲圓舞曲結束,這位法國領事夫人對周赫煊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甚至邀請他去參加週末的沙龍聚會。
018【沙龍赴約】
5月2日,週末。
《射鵰英雄傳》已經連載到郭靖拜洪七公為師,強悍的降龍十八掌,讓讀者們看得大呼過癮。於此同時,小說作者金勇被褚大帥強行請去做外文秘書的遭遇,也在天津城裡慢慢傳開,成為一樁人們津津樂道的荒誕趣談。
這些日子以來,周赫煊偶爾也會去督辦公署上班。不過他的身份並非政府公務員,而是褚玉璞的副官秘書,還得到一個勞什子的准尉軍銜(等外軍官,肩章上光禿禿的)。
大部分時間,周赫煊仍留在大帥府內寫小說,褚玉璞興致來了就會讓人讀來聽。
兩位記錄秘書也請來了,一個叫薛懷仁,一個叫孟章。他們以前都是報館編輯,最近天津有好幾家報社被查封,這些人正愁沒賺錢路子呢。
每天周赫煊就泡一壺熱茶,抽著香菸吞雲吐霧地口述小說,兩位秘書輪換著記錄。每千字3毛錢,一天至少要寫3萬字,平分到他們手中也有4塊半大洋日薪,已經算非常高的收入了。
“兩人正坐下地來閒談,忽然聽得遠處草中一陣簌簌之聲。周伯通驚叫:有蛇!”周赫煊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繼續說道,“一言甫畢,異聲鬥起,似乎是群蛇大至。周伯通臉色大變,返奔入洞,饒是他武功已至出神入化之境,但一聽到這種蛇蟲遊動之聲,卻是嚇得魂飛魄散……”
“周先生,你慢一點!我抄不過來。”薛懷仁手忙腳亂地說。
周赫煊只得放慢語速,又敘述片刻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下午還要出門一趟,你們就不用來了。”
兩個秘書連忙起身告辭,態度十分恭敬,一來是因為周赫煊的大帥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