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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腔愛國熱情,我是很佩服的。但他是個武人,不懂政治,不懂外交,不懂隱忍,性格剛烈易折,對時機和實力的判斷也有些拎不清。”

馮庸問:“如果你是郭松齡,你會怎麼做?”

周赫煊笑道:“當然是先幫少帥鞏固實力,迎合大帥迫切出關之心,利用軍閥混戰擴充軍隊、增加威信。與此同時,再聯合舊派打擊士官派,並虛與委蛇穩住日本人。如此一來,上有大帥支援,內有舊派附和,外有日人響應,三五年間大事可成矣。”

張學良聽了臉色突變,呵斥道:“不準亂說!”

馮庸則是瞠目結舌,指著周赫煊大呼:“你他娘才是小諸葛啊,媽拉個巴子!六子,這傢伙有點意思,就怕你降不住。”

周赫煊也不慌張,悠然笑道:“按我剛才的說法,三五年內確實可以掌控奉軍,甚至能逼迫大帥下野。但這又如何?列強在背後盯著呢,蘇俄全力支援南方政府,目的無非禍水東引,利用中國戰事轉移英美日法的注意力。最後打來打去,還不是中國人打中國人。有意思嗎?”

馮庸臉上的笑容盡失,周赫煊這話說進他心坎裡了,低聲咒罵道:“他孃的,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啊,內鬥不休,國將不國。”張學良慨然嘆息。他在郭松齡的常年影響下,也是反對父親入關混戰的,可惜做為兒子不得不聽命行事。

三人沉默片刻,馮庸問:“你覺得該怎麼救中國?”

張學良也打起精神,想要聽周赫煊說真話。

周赫煊苦笑道:“救中國?我沒那麼大本事。只能多寫幾本書,開拓國人的思想和眼界,多辦幾所學校,提高國人的識字率而已,略盡綿薄之力吧。”

張學良聽了這番話,有些失望,但也放鬆了對周赫煊的警惕。

在座的三人都差不多,希望國家強大,希望民族復興。但他們都怕死,心裡都有顧忌,不是那種能狠下心來爭天下,一將功成萬骨骷的梟雄。

什麼拋頭顱灑熱血,去他孃的,跟咱沒關係。

把話說穿以後,馮庸對周赫煊大有知己之感,就像是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他哈哈笑道:“小周啊,我正打算回東北辦大學。你肚子裡有貨,不如去我的學校當老師吧。”

“馮司令,只論年齡的話,我應該比你大一些,年初就滿28歲了。”周赫煊笑道。

“28歲了?看不出來啊,你保養得可夠好,”馮庸走到周赫煊身邊,墊著腳勾肩搭背道,“那我就喊你老周,你也別叫啥馮司令馬司令,喊我的名字或者叫聲五爺都成。”

周赫煊剛剛說了一番驚悚之言,此刻無比低調,抱拳道:“五爺。”

“這才像話嘛,”馮庸拖著周赫煊的袖子,“咱們明天就走,回東北辦大學去!”

周赫煊搖頭道:“五爺,我認為辦大學不如辦小學。如果全民都能識字,懂得國家大義,這國家就算再混戰不休,也總有強大的一天。”

“辦小學能成什麼事兒?”馮庸對此無法理解。

“要建高樓大廈,地基才是最重要的,”周赫煊目光堅定地說,“但凡我們辦的小學堂,入學第一課的內容必須是:我是中國人,我生在一個偉大的國家,我立志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好,這句話說得好!你們那啥中華希望教育基金會,算我老馮一個!”馮庸熱血沸騰道。他是真的徹底厭戰了,否則也不會打算辭去軍中職務,散盡家財辦那個免收學費的馮庸大學。

張學良亦點頭道:“是該加入愛國教育內容。”

說出這句話,張學良又無比糾結。父親把他的老部下送回來,意味著他要指揮軍隊打仗了,而且還是那種毫無意義的軍閥混戰。前兩年他很多部下都死於吳佩孚的槍口,現在卻必須跟吳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