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掌教微微笑道:“你身為六劫不朽真身,居然也敗在他的手上,看來這位燕地未來的十脈首座,著實非同小可。”
那位長老聽出掌教至尊幾分嘲諷之意,不禁心頭一凜,慚愧低頭。
“呂岸鬥不過他。便換一個。”
神宗掌教緩緩說道:“他是未來的燕地十脈首座,只要給他添上一樁敗跡,便是燕地第十脈抹之不去的汙點,今後千年萬載的傳承,都知曉燕地十脈創立的祖師,曾敗於蠻荒神宗弟子手中。”
另外一位長老低聲道:“但此事不能做得過於明顯。”
神宗掌教緩緩說道:“若是讓二代弟子出手。便有些欺凌之嫌,且歲數相差太大,起不到應有的作用,並且,一代弟子和二代弟子間,只隔了一個輩分,確實沒有多麼大的震懾之感。另外,他如今還算是個四代弟子,讓本門二代弟子去對付他。不免詬病,也做得過於明顯。”
眾人俱是點頭,明顯有些贊同之意。
“只有讓三代弟子出手,才勉強可以算在切磋二字之內,儘管有掩耳盜鈴之嫌,算是層薄紙,但燕地也不想輕易捅破它。”
神宗掌教淡淡問道:“三代弟子中,字輩最高的那些弟子。要麼修為不足,壽盡而亡。要麼平淡庸碌,勉強讓修為增進,使得壽元有少許增長,保住了性命,但其中有幾個比較有長進的,修為已然不亞於你們這些二代弟子。甚至破了三重地境。”
先前那位長老低聲道:“本門三代弟子中,破三重地境,成為七劫不朽或七轉地仙的,未過一掌之數,要麼在閉死關。要麼遊歷在外,都不能出手。”
神宗掌教應了一聲,倒也不甚在意,只是說道:“那便讓六劫不朽真身的三代弟子出手。”
那長老道了聲是。
就在這時,忽然前方變化。
風雲湧動,哪怕是神宗之內,陣法無窮,卻也未能徹底遮掩住天空上的動靜。
大風呼嘯,勁風席捲,有陰雲密佈,漸成漩渦,席捲千里。
“只怕六劫不朽真身也難以降服他了。”
神宗掌教淡淡道:“本來便也是嘗試一番,既然不成,那便作罷。”
然而適才那長老卻面有憂慮,遲疑道:“只是……”
神宗掌教道:“只是什麼?”
那長老低聲道:“只是他力壓呂岸,聲勢極盛,原本有五劫不朽的弟子在蓄勢,只待勢頭大盛便可以出手。但這羽化忽然突破,氣息攀升,反而破了那些弟子的勢頭。”
“而本門卻又在這時,停住了先前挑戰。”
這長老咬牙道:“如此,不免造成這燕地善言,力壓本門弟子,無人可敵的錯覺。”
其餘長老俱是深有同感,無不點頭。
“那又如何?”神宗掌教說道:“只當是個磨礪……這些弟子若是覺得他力壓本門,便是看得太不清晰,眼力太差。而倘如覺得他力壓本門,卻還不能為之振奮,反而因此頹喪,那麼便是心性太差。若經不住這一點磨礪,眼力差,心性差,本就沒有多少栽培的資格。”
“就當是一場簡陋粗略的篩選。”
……
秦先羽步步登山。
他身上的氣息,隨著每一步踏落,都會增長一絲。
一步一步,氣息逐漸積蓄,節節攀升。
他能感應到方圓八百里任何一處變化,風吹草動,螻蟻蟲豸,落葉細蜂,無不清晰。他能感應到這些生靈壽元隨著一點一滴地光陰而消逝,他能感應到樹木輪迴,逐漸蒼老。
這些感應,只在一息之間,何其細微?
但他依然感應到了。
身外感應是大天地,而體內則有小乾坤。
諸般竅穴藏星辰,他自成仙得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