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意外,讓他心灰意冷,最後和兩個徒弟散了夥,離開了太原不知所蹤,而這件事,也只有嚴昆和沈宏升兩個人知道。
“據那個老人說,他的鄰居是夏縣有名計程車紳大戶,這家人姓許,七年前有一個親戚上門投奔,這個人就是個瘸子,而且據他的描述,年紀,身材,長相都和師父一樣,這個時間也對的上,我估計就是師父。”
沈宏升一聽就著急了,追問道:“那現在師父人在哪裡?”
“不知道,聽老人說,在日本人來之前,這姓許的大戶就舉家搬走了,誰也不知道搬去了哪裡,師父身上有殘疾,沒人照顧不行,應該也是跟著一起走了。”
“走了?會去哪裡呢?”
沈宏升失望的喃喃自語道,突然他反應過來,詫異的問道:“師傅是天津人,這些年也沒有聽他說過在山西有什麼親戚?”
雷泰出身天津武術世家,從小學了一身的武藝,年輕的時候在津門武術界闖下不小的名號,只是在一次械鬥殺了人,得罪了當時一位顯赫的人物,結果事情鬧得太大,不得不逃離家鄉,在外四處流浪,最後流落到了太原,後來又因為生活困頓,終於還是做了飛賊這一行。
兩個徒弟都很清楚這些事情,知道雷泰不可能在山西有親戚。
嚴昆篤定的說道:“這裡面肯定有原因,不過夏縣的地方不算大,這些樣樣都能對得上,應該不會錯,好在師父平安無事,也算是個好訊息。”
沈宏升微微點了點頭,現在到處都在打仗,兵荒馬亂,有時候沒訊息反而是個好訊息。
兩個人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不語,還是嚴昆再次問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打算?什麼打算?”沈宏升看了一眼嚴昆。
嚴昆斟酌了一下語句,緩聲說道:“這次洩了底,周圍的人都知道了我是走空門的,全躲得遠遠的,眼看這個小旅館也開不下去,王志武說,讓我跟著他混,我覺得這也是條路,你有什麼打算,要不和我一起投過去?”
此言一出,沈宏升立時勃然變色,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喝問道:“你要當漢奸?”
他對日本人恨之入骨,一聽嚴昆竟然想加入新民會,頓時就翻了臉。
看到沈宏升這麼大的反應,嚴昆面色一滯,有些尷尬的說道:“也不能這麼說,王志武說了,新民會是為華北的新政府做事的,總會長是王委員長……”
“那不也是漢奸!都是給日本人當走狗!”沈宏升氣的指著嚴昆的鼻子罵道,“我們是當過賊,不光彩,可是也不能當漢奸,讓人戳脊梁骨。”
“你也知道我們當過賊?”
嚴昆被師弟罵的抬不起頭來,也忍不住強辮道:“我們之前偷過多少大戶,你不知道嗎?拿了他們的東西,現在他們知道是我們做的,你以為能太平無事?
你孤家寡人,沒有牽掛,可以一拍屁股一走了之,我拖家帶口這一大家子怎麼辦?那馬維德還一直盯著我,我不投過去,這以後的日子能安穩?”
沈宏升一聽,立時說不出話來,他們師徒三人當初劫富濟貧,專門對有錢人下手,做了不少的大案,闖下了不小的名頭,期間雖然沒有殺人,可是也結了仇怨,這些事主非富即貴,有財有勢,現在自己洩了底,被人知道了身份,難保不會有人找上門來,想要安生過日子是不可能的了。
又是一陣沉默,最後沈宏升悶聲說道:“不管怎麼說,再有難處,也不能給日本人做事,你要是想走這條路,我不攔著,可是我不幹,這裡待不下去,我就走,反正不能當漢奸。”
沈宏升一口一個漢奸,讓嚴昆很不自在,其實在開口之前,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聽到沈宏升要走,他反而是舒了一口氣,於是點頭說道:“那也好,你打算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