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兩個少年,一人紫衣,一人白袍。紫衣少年並不陌生,正是白日出言諷刺晉穆的那位。而那個白袍少年容顏俊雅,相隨紫衣少年身旁,淡若清風。
“夷光!”紫衣少年飛身撲來,望著晉穆懷裡的女孩,鳳眸流光似新月。他轉身將火把插在石縫間,回頭望著晉穆,薄唇微抿,眉宇不豫,卻仍是微微一笑:“放開她。”
晉穆低頭看著圍在自己身上那雙嬌柔細小的胳膊,笑道:“不是我不放手,是她不放手。”
紫衣少年愣了一瞬,轉而卻又微笑道:“她不放手,會麼?”不待晉穆再開口,他俯身抱住那個被他喚作夷光的女孩,柔聲哄道:“乖,丫頭,我來了。”
“二哥……”夷光微微啟唇,無意識地低喚。
紫衣少年俊美的容顏更顯溫柔,嘴裡輕聲答應著:“嗯,我在。丫頭放手,讓我抱你。”
晉穆只覺腰上倏地一鬆,懷裡的女孩就這般輕易地被那紫衣少年抱了過去。懷裡陡然空寥,而那種感覺似乎能直戳心底。晉穆皺了眉,眼見紫衣少年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再想起日間他對自己嘲諷輕蔑的模樣,不由更是火大。
“喂,這面具是你的吧?”紫衣少年並沒有給機會讓他發怒,回頭將一張鬼面扔給晉穆,笑容意味深長,“我們在崖上發現了有人落崖的痕跡。另外,還找到這張面具。”他的目光落在晉穆肩頭,衣袍被箭鏃劃破的痕跡清晰入眼。
晉穆冷冷一笑,心中明瞭:“方才是你們吹簫應和的?”
白袍少年輕聲道:“不是我們,是我的幼弟,伏君。他本和我們一起尋找夷光,無奈他眼睛不好,不能下崖來尋。夏國公子意和他在崖上等我們。”
伏君?晉穆恍惚,腦子裡記起英蒙子來信中提及的師弟,微微出神。他想了片刻,移開目光看向白衣少年,猜測道:“你是湑君?”
“是。”
晉穆看了看手中面具,忽然笑起:“你知道我們為何會落崖麼?”
湑君一愣,道:“不知。”
晉穆淡淡然道:“你大哥拿箭射夷光,我為了救她,兩人方才一同墜入這萬丈深淵的。”
紫衣少年聽聞他們的對話早已停下腳下步伐,此刻更是重重一哼,漂亮的鳳眸沉浮在忽暗忽明的光火間,戾氣濃盛。
湑君面色慘白,喃喃道:“無顏,我……”
“不干你的事!”無顏冷冰冰道,他臂彎裡的女孩彷彿感受到了他的怒氣,顫顫抖了抖。晉穆見狀忙褪下外袍走去披在夷光的身上,低聲道:“她發燒了。”
無顏眉毛一擰,旋即提氣躍出,紫影鬼魅般飄行山崖間。
晉穆看到他離去的身法,又是一驚。這分明和聶荊的輕功如出一撤,他來不及多想,只戴上鬼面,匆匆吩咐湑君道:“我不會為難你大哥。但你得答應不與任何人說見過我真容的事。”
湑君茫然,點點頭應下。
晉穆劈手拿起石縫間的火把,飛速趕去無顏身旁,為他明路。
他並沒有囑咐無顏相同的話,那是因為他知道以這個紫衣公子早猜到他是誰的精明,根本無須自己多此一舉的提醒。
至於他懷裡的那個人――
晉穆淡淡一笑,唇角現出溫柔的弧度,眼睫微垂時雙瞳明亮,耀出玉石般璀璨的光彩。
一闕(下)花影落重門
帝丘狩獵後的寒冬,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