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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不必憂心,弘吉烈不過是主子的太子妃,將來等主子榮登大寶,再立孟麗君為皇后便是,若有誰反對,就殺他的頭。”

鐵穆耳苦笑道:“話雖如此,只是真正做起來卻很難,也罷,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說完揮手叫阿罕退出去。自己走到窗前,愁眉不展地看著窗外那一棵梅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大婚的日子終於來臨了,鐵穆耳穿上傳統喜服,和新娘一起坐在寢宮中,面前放了無數的蒙古美食,但他卻毫無胃口,只是一味地灌弘吉烈喝酒。弘吉烈酒量本來就很淺,幾杯下去便爛醉如泥,鐵穆耳把她扶到床邊,放在枕上,伸手為她蓋了一床棉被,自己走到桌前,又喝了一杯酒,心道:“四弟,你如今究竟身在何處,過得好嗎?”窗外明月無聲,誰能讀懂他的心事?

我走在山路上,騎著那匹白馬,心裡煩悶得緊。自從那日殺了木寨主二人,從昆明出來便看到我的通緝令。我心中暗想,那個柳明堂,看你們往哪裡找去?誰知又走了兩日,通緝令忽然撕掉了,城門口也不見有人盤查。我心下詫異,忽然想到二哥,一定是他從中周旋,下令免了我的罪,想到這裡,不由嘆息。按史書上記載,今年正是鐵穆耳大婚的日子,此時的他也許正摟著他的嬌妻,合合美美地過日子呢,哪裡還記得我這個漢人女子。

我使勁甩甩頭不去想他,前面便是江西道洪都府,久聞滕王閣的大名,不如到閣上看看贛江吧。我腳下加力,驅著馬兒向江邊奔去。站在閣頂,只見眼前視野開闊,大江之水滔滔東去,幾隻水鳥在江上盤旋。我不由出聲念道:“落霞與孤鶩起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旁邊一人笑道:“想不到公子也是個雅人。”我回頭一看,是個面容清秀的書生。我忙拱手道:“這位兄臺是……。”書生道:“在下洪都人氏寧採臣。”

“寧採臣。”我大驚看著他,那麼小倩又是誰?想想也許是同名同姓之人吧。於是也笑道:“在下幽州人氐張好古。”寧採臣道:“原來公子是幽州人,那裡離此處何止千里?公子為何離鄉背井,來到洪都。”我道:“在下是鄉野之人,喜歡四處遊歷。讓兄臺見笑了。”寧採臣笑道:“哪裡,古語有云: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嘛。兄臺遠來便是客,不如到舍下坐一坐,飲一杯茶如何?”我想了想,自己暫時也不急著走,便點頭答應了。下了滕王閣,我隨著他來到象湖邊一處宅院。只見院中遍植樟樹,地上還種了許多菊花。我笑道:“原來寧兄也是風雅之人。”寧採臣苦笑道:“我們這些讀書人,斷了科舉之路,只有種種花,養養魚,打發日子了。”

我想到二哥大婚之後,元世祖忽必烈便會駕崩,到時新皇登基,定會開科取士,讓蒙漢都能入朝為官。於是勸道:“寧兄不必煩惱,朝廷很快就會重開科舉之路,到時寧兄也不怕胸中才學無用武之地。”寧採臣驚道:“張兄如何得知?”我笑道:“不過是猜測。”寧採臣眼中光芒一暗。看我還站著,忙讓我進去坐下,給我倒了茶,便談論起一些詩詞歌賦起來。

到了晚間,寧採臣邀我去吃飯,我見他家中只有一個老僕,再無他人,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寧採臣觸到我疑問的眼光,搖頭笑道:“不瞞張兄,採臣的娘幾年前就過世了,爹爹幾個月跟隨朋友出外做生意,還沒有回來。”

我笑道:“想不到寧伯父是經商之人,只不知做的是什麼生意?”

寧採臣道:“不過夏天販些涼蓆,冬天販些棉被賣而已,都是小本生意,讓兄臺見笑了。”

我忙道:“哪裡,只是寧伯父年紀想必也不少了,這樣四處奔波豈不辛苦。”

寧採臣笑道:“是啊,所以在下正想等這次爹爹回來,便要接了他手裡的生意,讓他好好在家頤養天年。”說完便攜了我的手進了飯廳,吃罷飯,我回到客房中歇息,一夜無話。

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