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既定,心中安然下來,嘿嘿叫道:“花老兒,你才勝了一場,就狂什麼,還有呢,教你見識見識我老媽子能耐!”
舉手遙遙一招,叫道:“來罷,咱就坐在這兩塊大青石上,抵掌談心,各運內家真力比較一下。”
花妖沒有動,遲疑道:“眼前我們雖有過節,但念過去交情,我花妖還得尊你是位嫂嫂,男女授受不親,花妖安敢僭越禮教,和嫂子抵掌談心!”
此位武林怪人,雖然一度因癇成狂,但對男女界限禮節,卻是謹守,至於拼鬥抵掌,身份雖屬異性,但在武林中人看來,卻不忤於什麼禮義,花妖也未免迂腐一點。
陰陽嫗一怔,尚未答話,已聽她的老伴陰陽叟桀桀大笑道:“花老兒,你目中如有兄嫂,也不致如此無禮,敢來和咱夫妻比劃武功啦!”
他頓了一頓又道:“你如礙於禮節,於今我有一法,可使既不礙於禮,而比劃之事又能照行無妨,你等對掌之時,中間夾上一樣物事,不使肌膚相接,不是行了麼?”
花妖一想,也有道理,說道:“那麼,我們就搬一塊石頭,隔在中間,大家向石頭上推,誰不濟跌了石頭,就算栽了?”
陰陽嫗心念怦然一動,暗笑:“這老頭兒惟恐干礙古禮,所以才要搬什麼石頭,石頭厚,怎麼比也不會令肌膚有相觸之虞,我偏不許,待會兒即使比不過你,也好使用詭計!”
老怪婦已然琢磨出歹毒的計較來了。
但聽她冷冷一笑道:“石頭嗎?不成,太厚,難以見出真章,也易於使詐,我想,不如用一張葵葉為妙!”
花妖搖頭道:“那不成,樹葉為物,脆而易爛,怎好拿來隔著運功!”
老怪婦又是一聲嘿嘿冷笑,幽幽道:“枉你稱為武林中一派宗主,連這淺顯道理也不懂,若大家功力一般俊,又怎會無端迫爛那張葉子,如是葉子爛了,則勝負之數已分,也用不著肌膚相接!”
花妖一想,又覺有理,乃笑道:“既是恁地,但聽嫂子吩咐便是!”
陰陽嫗也不再打話,一俯身便在場畔一株大葵樹上摘了一片寬約兩尺的葉子來,拿在手裡,幌了幌直朝大青石上走去。
花妖一見,心中不快,無言地跟到大青石之旁,陰陽嫗先自坐了上去,一手扇扇那葉子,指指對面的青石道:“花老兒,你已是逾百歲的人啦,還害什麼臊,快快坐上比量,別擔誤時候!”
這位武林怪人無奈,不由自主地跨了上去坐定。陰陽嫗用掌一扇,暗運內功,已將葵葉緊緊黏上,往花妖面前一送,叫道:“花老兒,請接招!”
花妖不容思索,已然雙掌抵上,兩人便在一葉之隔,各運內力比劃了。
開始,兩人俱用正宗本門心法,控制運功,並無異樣,花妖本來較陰陽嫗功力精湛得多,故而優閒應付,只用六成真勁抵住。
陰陽嫗那老怪婦可不同啦,一開場便全力以赴,滿望不用邪法,便可把花妖比了下去,再鬥那未決的一場。因為有言在先,若各勝一場,勝負未分時,便要取決於附加的一場了。老怪婦已然存著歹毒計較,到那未決一場時,才出其不意,亮出邪功,將花妖打敗。
誰料,老怪婦雖然運盡功勁,對方總是渾然無覺,氣定神閒,看樣子似乎未盡全力。老怪婦一驚非小,她本已有自知之明,料自己功力,委實遠遜對方,不過僥圖出奇制勝而已,哪知對方穩如泰山屹立當前,毫不搖動。
陰陽嫗一提真氣,拼命地運勁克敵,兀無取勝跡象,不由暗咬了一下牙,自忖道:“花老兒,你也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斗然心法一易,亮出平生絕學“混元一氣功”來。
混元一氣功為史三娘所擅長,列位看官,想來也已知道,惟史三娘源出長白山陰陽門,這門氣功乃二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