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想法,永遠只有一個,那便是錢。三畝地不過是個藉口,因為王子墨給了陳旺樹而沒有給沈家,這讓自認為王子墨親孃的柳氏心裡很不平衡。
“我想問,當初你家去沈家提親的時候,許了多少聘禮?”林芷嵐很有針對性地問道。
“米麵酒肉,上好的棉布,還有一些銅子,加起來足有五貫錢呢。”
陳旺樹是長子,而且是陳家的希望,在婚事上,陳家兩老算是出手闊綽的。林芷嵐聽王子墨說過莊裡的婚俗,一般人家給聘禮,大約三四貫錢,老大多些,後面的弟弟少些,陳家出到五貫,算是很有誠意了。娶妻的男家,除了要備聘禮,還要蓋新房,擺喜酒,這番大事做下來,沒有十幾貫錢別想辦得風光。
陳家祖輩傳下來只有四畝地,全家人就靠地裡的產出過活,要攢下十幾貫錢,怕是沒十來年是辦不到的。若非這三年種著王子墨的地,陳旺樹又經常去王家做短工,陳家絕對拿不出那麼多的聘禮,也難怪陳旺樹他娘聽到柳氏獅子大開口會如此氣憤。
一畝上等水田,時價七八貫,三畝地就值二十多貫了,柳氏這是想錢想瘋了。
“樹哥,事到如今,你是否還願意娶胭兒?”
“當然願意了,只是。。。”
“只要願意就好,我自有辦法。”
“你有辦法?!”陳旺樹不可置信地問道。
“既然事情是因我家的地而起,我家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地契在我這裡,你只要拿去給。。。她看,她便知道子墨並沒有把地送給你。”林芷嵐說到柳氏之時,不知自己應該怎麼稱呼,雖然名份上是自己的婆婆,但她無法昧著良心叫出口。
“不成的,她就算知道地是小二的,也會想辦法弄到手。”陳旺樹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他怕自己婚事不成,反把王子墨的地給弄丟了。
“她想要,你讓她來問我要,我倒要看看她這張臉有多厚。”林芷嵐戰意滿滿地說道。
陳旺樹被林芷嵐彪悍的話弄得哭笑不得,先前壓抑的心情瞬間轉晴了,他突然有些明白,為何王子墨會如此鍾情林芷嵐,與這樣的女子生活在一起,平時好似日子過得很窩囊,但困難的時候,這樣的女子卻是能幫著男人撐起半邊天,能讓男人感覺到背後有著強大的支援。
柳氏若是向林芷嵐要地,那絕對是一出好戲,一個不要臉,一個從來沒在乎過臉,簡直是獅王爭霸啊。
“就算這樣,她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
“不就是要錢麼,你加聘禮啊。你以為魯地主家的小妾是誰都能當的,想想去年,她把胭兒送到王家做丫鬟,王家都不願意,為啥,她名聲不好,王家嫌棄唄。”林芷嵐霸氣地說道,順帶還數落柳氏。
“加聘禮?哎喲我的姑奶奶,你說的倒是容易,要有這錢,我還愁什麼,你以為我是王家的少爺啊!”陳旺樹還以為林芷嵐真有法子呢,結果發現是自己想多了,一個婦道人家,能有多少頭腦。
被陳旺樹嘲諷,林芷嵐並不生氣,又回房提了三貫錢出來,拍在桌上,霸氣地說道:“我還能指望上你!你沒錢,我有,拿去,十貫錢的聘禮,能娶兩個媳婦了,她要是不願意,我看你就死了這條心。”
陳旺樹看著桌上滿滿的銅錢,眼中盡是震驚。半年前,王子墨入獄,林芷嵐用盡了所有積蓄,甚至典當自己的首飾,為王子墨走門路,王子墨離開的時候,她們家可以說是一窮二白,他如何敢想,一個弱女子,還帶著一個未滿週歲的孩子,能攢下如此多的錢,他們陳家一家人,沒日沒夜做活,省吃儉用,一年也攢不下這麼多。
林芷嵐看著陳旺樹有些抽搐的臉,小臉上滿滿的自信,不管是什麼年代,有錢就是爺,沒錢就是孫子,別看陳旺樹平日裡橫得很,如今不也得向自己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