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玉,又將那隻手輕輕放回棉被中:“就是救你的那個。是他把你抱去醫館的,我從沒見過長得那麼好看的人,心地還那麼好。”
眼看著兩團紅暈飛上她的雙頰,凌洛傖費力得擠出一絲微笑。
恍惚間,好像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將自己從鬼門關拉回來,當時自己隨手一抓,竟將他的貼身玉墜給抓了下來。雖然如此她卻沒有絲毫的內疚,為什麼不讓她就這麼死了?
盯著那塊玉墜她不知悲喜的平靜著神色:“那位,公子呢?”
“人家把你送回玲瓏苑就走了。”蕭然也摩挲起這塊玉來:“也是啊!這裡畢竟不是人人都能來的地方,惹得一身騷就不好了。”話音剛落,她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妥,便將玉墜湊到凌洛傖面前,岔開話題:“你看,這塊玉真漂亮。”
凌洛傖忽然撇過頭去,不知是不是因為蕭然那句無心之言,她心裡又泛起一陣哀思來。
“傖兒,傷口還痛嗎?你發了兩天兩夜的燒,我們真的以為救不了你了。”蕭然看看她又轉頭看向窗外,表情侷促:“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你不知道,這兩天玲瓏姐把我罵得可慘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可憐巴巴的吸吸鼻子。
凌洛傖一臉的無可奈何,想伸手安慰一下她,卻終究還是動彈不得:“蕭然姐姐,我真的沒有怪你。誰會想到,走在馬路上能被人,被人捅一刀的呢。”
蕭然抿了抿嘴,換上一個微笑,為她整著被角:“放心吧!已經交給衙門處理了,大人說了,一定給我們一個交待。”
聽著她語氣中的義憤填膺,凌洛傖又失笑。
交待?奢望什麼。方才自己受傷都有人見死不救,只因為自己特殊的身份,那麼衙門那邊又怎麼會真的鼎力相查,青樓女子的命怕是比螻蟻還低賤吧。
忽然,凌洛傖睜大眼睛,一臉希冀:“我還有機會逃出去嗎?”
停下被褥上的手,蕭然瞪眼看著她。
“我真的不想就這樣任人魚肉,你明白嗎?如果讓我成為青樓女子,我寧願死!”伴隨著一陣猛烈的咳嗽,凌洛傖呲著牙,顯然這麼激烈的情緒又是牽動傷口了。
她順勢撫著被褥下起伏不定的胸口,含笑直視那雙剛烈的眸子:“你先不要激動。我聽玲瓏說了,不會讓你參加花魁鬥,再說你也沒辦法參加,所以你還有時間。”
這一句聽得凌洛傖驚喜萬分。
兩個星期以後,衙門那邊傳來訊息,說兇手抓到了。據說是因為他的青梅竹馬不得已淪為娼妓,他便痛恨所有的青樓女子,那日在街上看到這個姑娘那麼招搖,便起了殺機。
這個時候,凌洛傖已經可以下床走動,她不動聲色的聽著這個訊息,甚至心裡還包有一絲感激,若不是這個人,她又怎麼能因禍得福呢。
然而事實證明,她的福並不久矣。
又過了一個星期,凌洛傖已經行動自如,這一日玲瓏似往常一樣給她送去燕窩滋補,送完卻沒有像平日那般問候幾句就出門,而是站在她面前,前後左右的端詳著。
“玲瓏姐…”
沒有回應那聲低喚,她掀了掀那罐燕窩,邊往裡吹著氣,邊彎著眼眉:“我找遍方圓百里,始終找不到一個能美過你的,不過現在你身子好了,還有五天花魁鬥也一定能趕得上了。”
凌洛傖覺得自己瞬間失重,再找不到形容自己心情的字眼,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又暈過去,卻被玲瓏扶住,一邊還大驚小怪的碎碎念著什麼。
黝黑的瞳孔蓋上一層霧氣,茫然的看著天花板,嘶啞著嗓音喃喃道:“玲瓏姐,我,我不想做什麼?花魁。”
玲瓏怔了怔,收回一臉笑容,冷哼一聲:“莫傖,或者你可以試試看逃走,不然這個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