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兵高舉手臂,揮舞著白色的東西。
這是軍馬,那東西是軍報。
李玉山神色一變,怎麼這時候會有軍報。
蕭掩讓人把傳信兵帶過來。
那傳信兵路過他的時候,眼睛突然一斜,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
雖然稍縱即逝,但蕭掩還是感覺到了。
他仔細打量那個傳信兵,三十五六十的年紀,身材中等,相貌也是平平沒有特點。
若說什麼唯一能讓人記住的事,那就是他的手粗糙有黑,還有許多燙傷。
通訊兵已經到了李玉山面前,將信件交給李玉山。
李玉山就要開啟。
蕭掩道:“伯父,有詐。”
他話音剛落,那傳信兵就拔出一枚匕首直奔李玉山而去。
李蘅遠就在父親身邊,驚的大叫:“阿耶。”
李玉山這時卻將身上披風一揮,高大的身軀像是一座山,直接包裹住女兒,順便將女兒抱到一邊。
不僅自己和女兒都沒有受傷,披風劃過的地方如龍捲風,還將刺客捲到了一邊。
李蘅遠仰起頭看著父親:“阿耶……”那劫後餘驚的聲音竟然帶著興奮和崇拜。
李玉山呵呵大笑:“在我面前還想欺負我女兒,簡直是找死。”
接著命令蕭掩:“將他拿下。”
不用他說,蕭掩已經帶人把刺客包圍了。
可那刺客這時候不僅沒有驚慌,反而哈哈發笑,然後看向蕭掩:“是你先看穿我的,好小子,你是怎麼發現我有問題的?我的戰馬和信件,可都是你們國公府特有的。”
蕭掩道:“這很簡單,我們只是讓傳信兵送送信,又不是讓他赴湯蹈火,您手上的傷痕,可不是送信送出來的。”
刺客抬起手腕看了看,然後笑的更大聲:“確實是個好兒郎。”
然後看向李玉山:“國公,您有這麼好的部下,我們這一仗敗的不虧,心服口服了。”
李蘅遠聽了看向父親,很顯然,從這人的話音中可以知道,他也是“螞蟻”之人。
李玉山道:“原來您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那你來的正好,他們都不說你們要做什麼,是否你來說說,你們在我范陽橫行無忌,到底是要幹什麼?”
那人露出手臂上的標誌,道:“國公應該聽過這兩句話,一句是螻蟻尚且貪生,第二句就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我們就是要偷生的螻蟻。”
李玉山蕭掩和李蘅遠都站直了身子,刺客的這兩句話雖然說的輕飄飄帶著嬉笑,可是那螻蟻尚且貪生的悲哀和沉重意味讓他們心頭震動。
若是估計的沒錯,接下來他們會知道這夥人的來歷了。
0318 螻蟻
那人的聲音越來越嚴肅:“可是有些人連偷生的機會都不給我們。”
“我叫蘇臣,是十年前的西北兵,十年前的匈奴,國力強大,中原人不敢與之為敵,邊境備受騷擾不說,皇城的安危都要受到威脅,是我們出生入死,烽煙城一戰,將匈奴人打的四逃潰散。匈奴大傷元氣後,從此才向朝廷稱臣,這件事國公知道吧?”
烽煙城一戰,朝廷軍隊犧牲十多萬人,不過匈奴人死的更多,整個匈奴兵幾乎都死在烽煙城。
兩敗俱傷,可以想象決戰時的壯烈和悽慘。
不過這是匈奴國力衰亡的轉折點。
而中原人多,一天死個十萬八萬不算什麼,就成為了王朝最興盛世的開始。
從此四方諸夷都不敢輕易用兵,因為西北最大的威脅已經被剷除了。
李玉山點頭道:“當時朝廷撥了大批銀錢慶祝此事,光犒軍的錢,就有幾十萬貫,你們是這個國家的功臣,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