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冰冷刺骨的殺意,讓她的心漏跳一拍。下意識的抿唇,千尋的羽睫止不住顫動。
樓止的這種眼神,她從未見過,似乎凝著濃郁的恨,又似一種染血的殤。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那就是一頭受傷的野獸,齜牙咧嘴的,隨時等待著將她撕碎。那種瀕臨死亡的窒息之感,讓她的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
是冷,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冷。
冰冷刺骨,連靈魂都跟著顫抖。
“我先出去。”千尋轉身便走。
這樣的眼神,她不喜歡,也不習慣,更無法忍受。
若刀刃割在身上的感覺,冰冷而疼痛。
出去的時候,千尋大口的喘氣,陽光落在身上,依舊沒能驅散他留在自己身上的冷意。那個眼神代表著什麼?
千尋不明白。是真的不懂,這種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化。
只是當到她領悟的時候,才知道不知不覺中,她也學會了這種愛之深恨入骨的掙扎。可惜……晚了一些。
“大人?”綠萼錯愕的喊了一聲。
千尋驟然回眸,“沒事。”
抹了抹額頭,竟發現自己的額頭有些細密的冷汗。千尋抿唇輕笑,重申一遍,“我真的沒事。”
綠萼點頭,垂下眉睫不說話。
“賴笙歌呢?”千尋道。
“跟著應大人走了。”綠萼抬頭,面頰微紅。
千尋深吸一口氣,望著身後重新關閉的房門,若有所思的失神。那個陌上無雙跟成國公陌上城到底是什麼關係?
成國公府?春風得意宮?
陌上城……
為何她會覺得似曾相識呢?
“綠萼,你知道陌上無雙的事情嗎?”千尋陡然問。
綠萼愣怔,“陌上無雙?屬下不知。”
千尋蹙眉,“想都不想直接回答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欲蓋彌彰的滋味?”
聞言,綠萼垂眉不語。
見她如此模樣,千尋便心知,只怕這個陌上無雙的身世不簡單,否則何以人人談之色變?陌上無雙,莫不是陌上城的子嗣?
都說當年陌上一族被覆滅,以至於民間百姓,但凡有陌上一姓都改了別稱。可見當時皇帝對陌上一族的痛恨之至,不管是誰,只要姓屬陌上,皆以連坐誅殺。
說是誅滅九族,實則早已過了九族之限。
而千尋所能知道的,也只是如此爾爾。
這些,還都是她東聽一句,西聽一句才拼湊出來的。
畢竟當時陌上一族覆滅,她年歲尚小,根本不明世事變化。
這邊樓止正在清點戰果,朝堂那頭卻開始人心惶惶。畢竟樓止奪回華陽城之後,並沒有立刻揮師回京,反倒駐守華陽城。
如此一來,本就忌憚樓止大權的朝中各臣開始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最後皆紛紛上奏皇帝,請聖旨讓樓止班師回朝。
皇帝一味躲懶,以清心還願為名,在無極宮閉關不出。
如今的朝堂,也就蘭大將軍府和京畿府沐家才能說得上話。
稍有識時務者的,都開始審時度勢,等著樓止回朝再行舉棋落子。朝堂之事,牽一髮而動全身,稍有不慎就是滿門性命。
十三王府大門緊閉,韓池跪在雲殤身前,俯首不語。
“王爺?”韓池猶豫了一下,“千尋……死了。”
雲殤自傾一杯茶,容色淡然,只是手抖了一下,茶水稍稍溢位杯子。放下茶壺,他低眉望著手中的杯子,上頭浮著碧綠的茶葉,茶香四溢。
“怎麼死的?”雲殤淡淡的開口。
韓池不說話。
“怎麼死的?”他加重了口吻。
“是屬下親手殺的。”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