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頷首。
“狗都來了,十三王爺還不打算出來?這場鬧劇,本座瞧著都有些累,不若讓十三王爺自行處置,可好?”樓止笑得邪魅恣意。
音落,外頭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沉穩,緩慢,極具節奏感。
終於,千尋抬起頭,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青衫明眸,一柄摺扇,揮不盡盛世風流。
火光之下,雲殤從外頭緩步踱進殿內,一步一頓,唇角還是那抹溫潤如玉的笑靨。抬眸間,他若璞玉雕琢,一身儒雅閒適的氣質,教人挪不開視線。
他慣來如此,一眼望去,雲淡風輕。
“兒臣參見父皇。”雲殤只是抬步走到皇帝跟前,行了禮。
皇帝不敢置信的望著雲殤,“你也有份?”
不待雲殤開口,雲祁冷笑兩聲,“自然是有份參與,否則朕如何調動御林軍,而這天朝又如何能落在朕的手裡?”
樓止謾笑兩聲,卻朝著千尋招手,“過來,看戲!”
聞言,千尋不解的走向他,隨即被他攬入懷中。
以人為凳,竟也坐得安穩,可見赤部的暗衛也不是吃素的。
半躺在樓止的懷裡,千尋蹙眉看他如玉通透的肌膚。
“怎麼,見著他……”
還不待他說完,千尋抱緊他的脖頸,卻沒有吭聲。
他直接扯開她的髮帶,恣意的將五指探入她的發中,旁若無人的擺弄著她的發。似乎這已經成為他的一種樂趣,何曾顧及旁人的眼光。
勾唇,樓止睨了應無求一眼。
應無求快速上前,“若不是御林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赤部如何能進來?這御林軍的羽箭,可也不是吃素的。”
雲祁陡然盯著雲殤一貫淺笑的表情,“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雲殤笑了笑,“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五哥難道真的想要所有人都死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始終是輸。”
“是你放他們進來的?”雲祁拍案而起。
雲殤抬眸,笑得溫潤,“錦衣衛都指揮使,皇權特許,先斬後奏。誰人敢攔?何況……父皇健在,皇兄便迫不及待的要取而代之,怕是人倫天道。”
頓了頓,他幽幽的吐出一口氣,“皇兄最大的錯,就是不該讓鄂倍淙殺了辰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皇兄若想稱帝,那也無可厚非,只是辰風何辜,你怎麼忍心如此待他。他……才十五歲。”呆役叼巴。
千尋握緊了樓止的手,眼眶紅了一下。
樓止低眉看她倔強的表情,眼底的光深了幾分,“話太多,十三王爺還是說重點吧!”
聞言,雲殤輕笑一聲,“話太多,不吐不快。事太過,過剛易斷。”
“你們竟然……”雲祁彷彿明白了什麼,不敢置信的望著雲殤和樓止。他們不是一貫為敵嗎?不是為了千尋早已翻臉?
為何……此刻看上去竟如同站在一條陣線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爺難道還不明白?”應無求道,“宮內御林軍把持,宮外禁衛軍包圍錦衣衛。其實都不過一場戲,為的就是引出春風得意宮的有生力量,一網打盡。王爺藏得太深,若不如此,如何能將所有的門徒都推上死路?”
雲祁一個踉蹌跌坐在龍椅上,一把扯掉頭上的紫金冠,“你說什麼?”
“意思很簡單,你已經作繭自縛。”上官燕也聽懂了,眸色冰冷肅殺,“御林軍一直都不在你的掌控之中,他們能擁立你,換句話說,也能反了你!”
話音剛落,胡毅突然關上了金殿的大門,剎那間門外廝殺聲迭起。殿內,御林軍的刀劍突然砍殺了所有的春風得意宮弟子,而所有的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