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大董和儲波也好,他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親人,或者和親人斷了聯絡,我相信你也是這樣。幾乎沒有人關心馬三他們的生死,可是有兩個人卻必須關心,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你。在我,是工作職責所在;在你,是同命相憐。要把馬三他們的下落查個水落石出,我離不開你的幫助。”
三驢子雖然狡猾,到底還是個孩子,哇的一聲哭出來,說:“馬三被人殺了,大董也死了,還有傻寶、小葉,都被人殺死了,我早晚也會死在他手上。”三驢子又報出兩個沈恕不知道的名字。
沈恕努力保持鎮靜地說:“你慢慢說,你怎麼知道他們被人殺死了?你見過兇手嗎?”
三驢子的臉抽搐著,兩頰的肉一跳一跳地繼續說:“我見過兇手,可是天太黑,距離又遠,我不敢靠近去看。他在小白樓後面殺死了大董,嚇得我差點兒尿了褲子,還好沒被他發現,不然我也逃不過他的毒手。”
小白樓是楚原市南郊的一個建築,建於民國時期,曾經是政府機關辦公樓,現在已經廢棄。
沈恕輕微地皺了皺眉,說:“說詳細些,比如案發時間、兇手的樣子、用什麼手段殺死的大董,諸如此類的細節,越詳細越好。”三驢子畢竟未成年,沈恕怕嚇到他,儘量保持平和的語氣。
三驢子用雙手搓搓臉,說:“半個多月前,不記得是幾號了,我去找大董玩。大董這人性格怪得很,一向獨來獨往,不怎麼搭理別人,在楚原只有我算是他的朋友。我才走到小白樓側面,就聽到大董安身的窩棚那邊有動靜。我在牆角後面看見一個人,又高又壯,掄起一個鐵錘似的東西,拼命砸在大董頭上,血像噴泉似的噴出來,大董哼了一聲倒在地上,那聲音又悶又��耍�拖裨以諼倚募饃弦謊�N業筆畢諾猛榷既砈耍�畹愣��降厴希��齟�賴嘏芰耍�購妹槐荒僑頌�健!�
沈恕說:“你努力回憶一下,殺死大董的人長什麼樣?”
三驢子的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繼續說:“那晚月亮很圓,正好照在兇手身上,可是他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臉。大董的個子不矮,他比大董還高半頭,穿一件綠色的背心,結實得很,左邊肩膀上有好大一片文身。他的後腦勺是禿的,四周有頭髮。”三驢子邊說邊蜷縮在椅子裡,似乎害怕兇手突然從天而降鉗住他的脖子。
沈恕表情嚴峻,半晌沒說話,像是在腦海裡描繪案發時的場景,又像是在分析三驢子所陳述內容的真假。三驢子看上去有些耐不住這讓人壓抑的沉默,斜著眼珠偷偷地瞟沈恕的臉。
沈恕從桌子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菸,卻不吸,只放在鼻子下面拼命地聞。沈恕是刑警隊伍裡少數不吸菸的人之一,但他思考問題時喜歡把煙放在鼻子下聞,他說菸草的味道有助於他理順思路。
沈恕見三驢子盯著他手裡的香菸饞涎欲滴,就把煙放回煙盒,說:“你要過幾年才到吸菸的年齡,不過我勸你以後也儘量別碰這東西,因為傷身體,又有依賴性,沒有一點好處。大董遇害後,你回到現場去看過沒有?”
三驢子心有餘悸地說:“一直沒回去過,那地方太偏,我怕兇手記著我,殺我滅口。”
沈恕不置可否,說:“大董遇害前有沒有跟你說過有人想殺他、為什麼殺他?”
三驢子長吁了一口氣,說:“那人殺大董是為了摘他的肝和腎!”
沈恕的身子明顯一震,問道:“你怎麼知道?”
三驢子說:“大董跟我講的,說有人出錢買他的肝和腎,他沒同意。”
沈恕的眉毛輕輕揚了揚,追問道:“是什麼人?長相?特徵?”
三驢子搖搖頭:“大董沒說,我也沒問,賣器官這事在我們這夥人裡不稀奇,不過倒沒聽說過有誰真的賣過。我們挨餓受凍的,要是身上少了零件,更活不